在石頭上掩麵哭泣,仿佛不曾移動過,倒像是盧老大又走回原點。
他害怕了,雖然打小就聽說過許多村裏頭的靈異故事,他也不是膽小之人,但當自己真實遇到,還是被巨大的恐懼籠罩了。盧老大再次繞過石頭後拔腿就跑,背後的哭聲漸漸消失,正當他鬆了口氣,赫然發現前方的石頭上麵坐著一個白衣女子!此時那女子已經停止哭泣,白色的長袖遮住臉默不作聲。盧老大則因驚嚇而雙腳哆嗦,走不了半步,仿佛被釘在地上一般,隻能瞪著驚恐的雙眼望著她。
“公子怎麼不理奴家?”白衣女子忽然緩緩開口慢慢轉過臉來——竟是一張長滿土黃色絨毛的黃鼠狼的臉!
隻聽盧老大慘叫一聲昏到在地。
第二日,小鎮邊的荷花蕩上浮起一具男屍,屍體已經被水泡得浮腫,漲得像個白饅頭,脖頸處有被撕咬的血痕,露出白森森的頸骨。更驚人的是,屍體全身赤摞,心髒被掏出,胸口拳頭大小的紅色窟窿刺激著每個目擊者的神經。
接下來的幾天由發生幾起相似的漁夫死亡事件。
話說暝幽一行人因錢老板的盛情招待,在京城多待了一段時間,回到小鎮時已經是元宵節十日後的傍晚。林文枋背著鼓鼓囊囊的行李,遠遠看上去像背了個龜殼。暝幽和泫月雖不言語,但都心知肚明,彼此也隻是相視而笑。
回來的路上林文枋好像不大自在,一直憋紅了臉偷偷瞥著暝幽,幾欲張嘴說什麼又閉上嘴,快到荷花蕩時,林文枋再也忍不住扯了扯暝幽的袖子小聲懇求道:“我林某人從不求人,你就當幫兄弟一回,見到何姑娘少說點話。”
“少來稱兄道弟的,我兄弟可比我還會討姑娘歡心。”暝幽故意調侃,腦海中浮現出絳暝璃那小子玩世不恭的樣子,也不曉得絳紫山莊被他折騰成什麼樣子了,不過有慧長老和笙簫的協助應該不會出多大岔子。
夕陽的餘暉細灑在空無一人的荷花蕩上,泛起粼粼水波,水底仿佛沉了金燦燦的金子,閃動著金黃色的光芒。三人在河邊等待,影子在身後被拉長相連到一個焦點,倒是意外溫暖的畫麵。林文枋四處張望著尋找何小荷的身影,神色掩飾不住的焦急。
“連個漁夫都沒有,看來我們要露宿野外了。”暝幽伸了個懶腰索性在湖邊坐下,一副慢條斯理的悠閑姿態。一旁不做聲的泫月也不耐煩地打了個嗬欠。
這時一個腦袋突然從河對岸的枯樹叢中探出來盯著三人望了會兒,方才跑出來,一邊用銀鈴般的嗓音喚著“暝幽公子”,一邊跳上船快速搖著櫓向河對岸駛去。
剛上船坐定,暝幽問道:“漁家可都早,怎麼這時候就不見人影了?”
“我還是偷跑出來的,”何小荷將這幾日小鎮裏發生的靈異事件一一細述給他們聽,又補充道:“旁人在黃昏前就早早回家了,我是掛念著公子們,才每天偷跑出來看看你們到了沒有,生怕你們搭不到船。前幾日連跑了幾回都沒有碰到,可巧,這回不是遇到了嘛。”
“難為何姑娘了……”還沒等暝幽說完就被身邊的泫月用胳膊肘搗了一下,示意他注意林文枋青白的臉色。暝幽強忍著笑意,抬手對林文枋做了個“請”的姿勢,他才紅著臉從包裹裏掏出一個荷花樣式的花燈遞給何小荷,“這是花燈……我的意思是……看到了荷花就想到何姑娘了。”
“多謝你的花燈,以後荷花蕩冬天也有荷花了,”何小荷接過花燈看了看,又瞅了瞅眼前這個臉紅到耳朵根的呆書生,覺得他也挺可愛的,不禁笑道:“你真有趣!”她把花燈掛在船頭,花燈懸在河麵上隨船輕搖,像極了春風拂動的荷花。
“哪裏哪裏,在下隻是盡綿薄之力,隻要何姑娘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