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身邊兩個小兄弟直接上去搶了人,他身份不一樣,雖然也是有些成分在,但好歹是根正苗紅,紅小兵們不敢真跟他起衝突。嶽斐背著嶽斐要走,馮乙卻掙紮著要去看自己弟弟,馮川在一旁哭的已經喘不過氣了,被嶽斐的一個朋友背上跟了過來。
馮乙這才放了心,老老實實趴在嶽斐後背上,半天沒吭聲。
嶽斐能感覺出隔著單薄的襯衫有什麼東西浸透了過來,濕熱的落在背上,讓他心裏也難受起來。
他帶著馮乙去了他家,嶽家大門上貼了封條,沒人敢進去,但是嶽斐他們幾個從外頭爬牆,又推開了半扇窗戶,慢慢的把人送了進去。
等把人放在屋裏嶽斐才知道剛才不是馮乙哭了,而是馮乙頭上冒出來的汗,細密的汗珠把馮乙額前的頭發都浸濕了,看著頗有幾分可憐。
嶽斐心疼了,動手去解馮乙身上的衣服,想看看他哪裏打傷了。馮乙按住他的手,小聲道:“你把我褲子脫了。”
嶽斐愣了下,按照他說的做了,不知為什麼在解開馮乙腰帶的時候他手抖了下,心跳也加快了幾分。
馮乙的一雙腿長得漂亮,他一身的皮膚白瓷似的精致,腿上不小心碰到,皮膚也是跟他臉上和胳膊上一樣滑。嶽斐胡││
馮乙他爸提過幾次讓馮乙成親,但是後來也不提了,老人活了大半輩子什麼都經曆過,對許多事兒也看開了。
馮老爺子身體被掏空了,舊疾複發,到底是沒撐幾年,他走的時候是個晚上,沒有任何預兆,人躺在那麵目和善就像是還在做著那個未完的夢。
馮乙從八寶山買了塊墓地把他爸埋了,又買了山下的一塊墓地,讓人豎起了沒刻字的石碑。他想如果以後自己死了,就讓馮川把他和嶽斐的衣服埋在這,算是個衣冠塚。骨灰就撒在海裏,隨便飄到哪都成,或許能跟客死異國的嶽斐碰見呢?
他是個不孝順的兒子,做下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是沒有臉去陪伴老父親的。也隻能在山腳下守著父親,盡一份自己的心意。
也是從那個時候馮乙才真正放下,終於接受了故人已去的事實。
馮乙一個人過了十年,身邊除了他弟馮川偶爾來探望,再也沒有其他親近的人了。他活的平靜,房子裏像個活死人墓,冰冷幹淨像是隨時準備好了要離開。
就在馮乙眼巴巴數著日子等死的時候,那個十年前已經“死”了的嶽斐,忽然又回來了。
馮乙一顆心從冰裏破開,又扔到油鍋裏煎煮,簡直鮮血淋漓。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在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嶽斐已經身死的事情後,這個人憑什麼有臉站在他麵前,告訴他,他回來了?
馮乙臉色蒼白,攥著手,指甲都掐進掌心的肉裏。他看著嶽斐,啞聲道:“羅六,宋戎,他們一個個的都知道,你真好,真有本事,就瞞著我一個……你防我,憑什麼還讓我掏心掏肺的對你?你走吧,我喜歡的那個人,十年前就死了。”
嶽斐沒走,他像十年前一樣耐心,不,遠比那時候還要有耐心。他差點就死了,遺書都寫了七八封,後來這樣的事兒經曆多了,連遺書也不寫了。
他有的時候會想,如果自己能活著回去,馮乙會高興嗎?時間久了,他又想,馮乙肯定會生氣吧,沒準會氣的踹他幾腳,不許他近身。
每次想到馮乙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他都能微笑出來,幾次生命垂危被帶去搶救,全憑一股子執念硬[tǐng]了過來。他在戰場上丟了一隻胳膊,但好歹是活著回來了。
嶽斐知道馮乙所有的喜好,畢竟當初這人會有這麼多毛病也是他一手慣出來的,他比以前更縱容馮乙,對方隨便說句什麼話都讓他甘之如飴。
馮乙喝醉了,嶽斐就背著他回家,他蹲在那,微微向前弓起的背帶著一點懇求的意味,裝了假肢的胳膊生硬的垂下來,讓人看著眼睛發酸。
馮乙大約是喝多了,三十幾歲的人了,居然看的想哭。他忽然想不起這人做錯了什麼,但是他舍不得和嶽斐這樣生分一輩子。
嶽斐這樣的姿態實在可憐,馮乙最終還是沒忍心,讓他背著走了一段路。
那會兒的冬天十分冷,大雪下的沒過腳麵,嶽斐的皮鞋全濕透了,單手背著馮乙一步步往前走。
馮乙心裏難受,趴在他背上忍不住還是問道:“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呢?為什麼他們都知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