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都寫在臉上了嗎？林雨虹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稍微有點發燙。
“為什麼姐姐會知道……”
“因為是姐姐。”以這種不能算作答案的答案回應後，姐姐從床上站了起來，“之後要好好和那家夥解釋哦，看到雨虹的笑臉的話，那家夥肯定會接受的。現在的話先乖乖地來吃飯啦，餓著肚子隻會讓煩惱越來越大的。”
說著姐姐拉起了林雨虹的手，林雨虹也順從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努力去理解嗎……”
手被緊緊地拉著，林雨虹跟在姐姐的身後走出房間，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地說道。
她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姐姐不也是在努力地理解自己嗎。還有……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程夕也在努力地了解和理解自己……吧？
◇
陷入沉默的時候，小鎮裏不知棲息在哪個角落裏的蟋蟀仿佛鳴叫得更加歡快起來，讓人一刻也沒法靜下心來。
程夕在腦子裏重複著剛剛從戴思辰口中聽到的話，如此反複好幾遍之後，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理解錯。
“你說……色盲？”
“對啊，你總不會連意思都不懂吧。”
姑且也是高中生，怎麼會不懂，記得每年的體檢時都會在體檢單上看到，檢查時用的那種用很多色塊組成動物或數字的圖案給人的印象還蠻深的，此外生物課的課本上似乎也出現過。
“是生物課上學過的那個……沒法分辨紅色和綠色的那個嗎。”
“那個是紅綠色盲，算是色盲的一種吧。”聽他的聲音，程夕感覺電話那邊的戴思辰應該是在搖頭，“林雨虹的狀況比那個要糟糕得多。”
“糟糕得多……是什麼意思？”程夕感覺心髒被懸了起來，呼吸變得短促，他急切地想從戴思辰口中得到解釋。
“林雨虹是全色盲，是那種沒法分辨任何顏色的類型。”
這次程夕花了更加長一些的時間去理解，沒法分辨任何顏色……意味著什麼？想著的時候視線飄向窗外，因為是夏天所以太陽落山稍微晚些，天空還稍微亮著，行道樹的樹葉在夕陽下呈現一半金黃一半翠綠的色彩，相當漂亮。
在林雨虹的眼中的話……是什麼樣的感覺？程夕試著在腦海裏把色彩去掉，但沒能想象出來。
忽然想起小學的時候還曾經看過上個世紀的老電影，要說沒有色彩的世界話，大概就是那種感覺吧。
那樣的世界，再怎麼勉強，程夕也無法說出“漂亮”這樣的詞彙去形容。說到底根本就沒法想象，一直生活在那樣的世界裏是什麼樣的感覺。
“所以她才會那樣嗎……”
程夕恍惚中想起了這段時間裏的許多事情……將砂糖和鹽弄錯，因為沒法分辨調料盒的橙色與黃色；明明會卻沒法解答問題，因為沒法分辨出紅色的粉筆；這麼說的話她總是穿著色調簡單的衣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回過神來的時候，和戴思辰的通話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結束了，程夕呆呆地仰躺在床上，腦子裏翻來覆去地想著林雨虹的事情。
難道都寫在臉上了嗎？林雨虹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稍微有點發燙。
“為什麼姐姐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