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順著臉頰參差滴落。
獨處一室,頭腦清醒多了。以蘇莫的為人,自己著實不該就懷疑他。
如果說世上真有柳下惠,那蘇莫一定是。自小明戀暗戀他的女孩不計其數,可從未見他對誰動過心。不過那是十八歲之前的事了,後來,她就不知道了。
澡是不好再洗了,她胡亂抹去臉上的脂粉,就出來了。房間的壁燈開著,橘紅的燈光透過磨砂罩暈染了牆和地,就連蘇莫的背影也蒙上了一層光暈。
她鑽進了被窩,閉著眼,白天的片段不停在眼前放映。身著白色禮服的她和蘇莫麵對麵的交換戒指,台下賓客如雷般的掌聲。
戒指是真的,賓客是真的,結婚證也是真的,唯獨婚姻是假的。
郝心晴怎麼也睡不著,幹脆拉扯被子,蒙住整個腦袋。被窩很暖和,光線也不刺眼,床墊暖硬適中,她還是睡不著。被窩裏外是兩個世界,就像她和蘇莫。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被子已滑落到頸下。郝心晴眯著眼,有點不適應。蘇莫俯視她,手裏捏著被角,“以後睡覺不準蒙頭。”
“你睡哪兒?”
“你說呢?”
今天天氣預報是零度到五度,房間隻有一張床,連沙發都沒有。她總不能叫他睡地下。郝心晴認命地掙紮起身,拿起外套,“我睡地下。”
蘇莫按住她的肩膀,“別動。”
郝心晴還在琢磨他的用意時,蘇莫已經轉身打開衣櫥最上層,取出一床羊毛被,挨著她的被子。
郝心晴嚇一跳,孤男孤女,同室而居,還睡一張床。不發生點什麼,那可真是奇跡了。
“放心。”蘇莫視線掃向她。
那眼神,那語氣,分明就是告訴她: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就算是兩個被窩,郝心情也能感受到身邊男人清淺的呼吸,以及由此散發出獨屬男人的氣味。她側身拉開距離,身體繃得緊緊的。
郝心晴閉眼,默默地數起山羊,數到了一千,還是了無睡意。興許是認床。她還是習慣睡家裏的單人床,睡在上麵,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睡不著?”
黑暗裏傳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緩過神來,才答:“嗯。”
很輕的笑聲,她還是聽到了,索性轉身平躺,“我可能失眠了。”
厚重的窗簾拉得緊緊的,外麵的月光無隙可鑽,整間屋黑乎乎的,除了兩雙睜開的眼睛,發出幽幽的光澤。
郝心晴開始尋找話題。
“蘇莫,如果你女朋友還在的話,就沒有這麼荒唐的事了。”。
蘇莫看著天花板,像是在思索什麼。
“男人離一次婚,是搶手貨。女人離婚了,很可憐的。”郝心晴故意可憐兮兮地說,聽起來還真有點淒涼的味道。
蘇莫沉默片刻,“那就不離,我無所謂的。”
“去你的,我才不打算和你演一輩子戲,太累了。”郝心晴語氣又歡快了,“你和女朋友到底怎麼回事?反正沒事,說來聽聽。
蘇莫沉默了很久“男人和女人不就那麼回事。”
“蘇莫,我想聽,快說。要不然,今晚你別想睡覺。”郝心晴不覺地有點撒嬌。
蘇莫雙手從被窩伸出,放在兩側,“這事說來話長。”
郝心晴嗤笑,“怎麼每個故事的開頭都一樣,真夠雷的。”
“琳琳是和我是一個部隊的,她是部隊醫院的護士,我和她早就認識,一直是普通的戰友關係。”
“後來呢?”
蘇莫手指輕彈她的腦門,“性子真急。”
郝心晴摸著腦門,“不帶用武力的。”
“轉業後,我有次發燒,去醫院吊針,當時的護士就是她。然後,兩個人都是光棍,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