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片刻,意識到自己失禮後,忙轉移了視線。
“小郝,你看你,處處都要封總提醒,你可得多敬幾杯。”張恒在旁邊打趣。
郝心晴原本不是扭捏之人,反正糗也出了,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她再度舉杯,不過這次是坐著的。
“小郝,你這樣敬酒可就不對了,怎麼也得來個交杯酒,才能表現你的誠意。”
郝心晴杯子已經伸到封遠華麵前,聽到交杯倆字,真心翻胃。好好的敬酒總要搞出點曖昧,或許有些人不在乎,可她不行。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和男人有超出正常範圍的肢體接觸。
“別難為小姑娘了。”封遠華碰了她的杯沿,再次率先喝下去。
郝心晴喝酒的時候,心裏蠻感激的。在外麵交際應酬,做生意的男人很少有像他這麼正人君子的。
“我真服了封總,真正的男人。”張恒起身也給他敬酒。
封遠華也不推辭,照舊喝下,眉眼間泛起微微的紅。
不多時,張恒對郝心晴說:“小郝,你在這裏招呼,我有事先出去下。”
郝心晴老老實實地坐著,老老實實地吃菜。
封遠華放下筷子,揉揉太陽穴,神情略顯疲憊。
“怎麼了,封總。”
封遠華目光越過她,“人老了,精神就差了。”
“老”字從他嘴裏說出,郝心晴隻覺荒謬。燈光下的他,眉眼清淡,氣質卓然,與其說是市儈的商人,不如說是學者。就連白日裏可見的眼角細紋,也模糊不見了。
手機此時響起,郝心晴低頭翻看,是張恒發來的: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招待封總。成敗可就看你今晚的表現了。事成了,你的提成是五十萬。
五十萬,郝心晴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這麼多錢。
封遠華微醺地看著她,神情很放鬆,“郝心晴,好心情,這名字好。”
郝心晴低著頭,心裏先是罵了張恒一通,難怪許諾給她提成,原來是要她出賣身體。女人做個業務怎麼就這麼難呢?
“心晴,你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封遠華身子微傾。
郝心晴被動地抬頭,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眸,眼底深處氤氳陌生的□。先前還紳士十足的男人,在酒後終於現出了他的本性。
她下意識地後退,身子靠在椅背。
封遠華沒有再度逼近,溫和地說:“我很欣賞你。”
13
郝心晴看到了他目光裏不加掩飾的渴望,那是獵人看著即將掉入陷阱獵物的眼光。
封遠華定定地看著她,看著她眼裏的紊亂,迷茫。
郝心晴就想被施了定身術,僵直地靠在椅背上。
封遠華身子繼續前傾,手已經放在她椅背上,逼近的麵孔呼出的氣息陌生而灼熱。
此時服務員上前,收起空盤,空碟,瓷器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郝心晴如同被人當頭一棒。
她霍地起身,說道:“我丈夫還在家等我。”
說出後,心底的迷霧散去,一片霽月光風。她坦然起身,坦然地在他的注視下,昂首挺胸走出了餐廳。
她走在人行道,身邊嗖地過去一輛跑車,造型酷斃了,副駕上的年輕女子飄逸的卷發在空中飄蕩,和著她咯咯咯的笑聲,引起路人的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