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翟永年說完後,心裏一驚,這蘇區長話裏有話,該是說他沒有好好對待郝心晴才是。
此人外表無害,說起話來綿裏藏針,話中有話。
蘇莫的目光最後停留在封遠華身上,隻是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封總出來久了,也該回家了。”
封遠華哈哈笑道:“多謝牽掛。”
走出包間後,蘇莫走得很快,甩下郝心晴長長的一段路。郝心晴今天穿的是高跟鞋,很磨腳,哪裏走得快,走到大門口時,才發現人都跟丟了。
以她的了解,蘇莫生氣了,而且是生很大的氣。
走下台階,喇叭聲起,順著聲音,隻見車子停在街邊,不過就幾米的距離,她卻沒發現。
拉開車門,她坐進去,訕笑著,“蘇莫,恭喜你正式擔任西區的區長。”
蘇莫轉頭注視她,“恭喜,你打算怎麼恭喜?”
郝心晴嗆到了,不過是禮貌話,他還當真了,半天才應,“要不請你吃飯?”
蘇莫轉回頭,發動汽車,再沒睬她了。
一路上,氣氛都很壓抑,倆人結婚近一年來,這是第一次。
回到家,郝心晴一直小心觀察他的神色,平靜中有點抑鬱,安靜中帶點冷清。
她很怕這樣的他,於是走到他麵前,故作輕鬆道:“蘇莫,笑一個啦,別皺眉了,會長皺紋的,那就不俊了。”
蘇莫臉還是繃的,“你以後離封遠華遠點。”
郝心晴一聽,心裏就不舒服,“蘇莫,我不是小孩,什麼人該交,什麼人不該交,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和男人脫光衣服打牌?”
“你哪隻眼看見我脫光了?我郝心晴有那麼傻?”
“總之,你和封遠華在一起很危險,一個男人是不會無緣無故花那麼多時間在不相幹的女人身上的。”
“我的事不勞您操心。”郝心晴說完,就去了浴室。
郝心晴手裏塗滿了泡沫,抹在身上,閉上眼睛,水滑溜地順著她的身體衝走了泡沫,也令她煩躁的情緒平複了許多。
她清醒地意識到,她和蘇莫之間的相處出了很大的紕漏,原本輕鬆自如的朋友關係,現在正滑向一種不可預知的危險關係。
蘇莫對她過多的指手畫腳,而她對蘇莫則是過於關心關注,這種現象令她不安,這種關係讓她害怕。
郝心晴穿好睡衣走出去,直奔露台,蘇莫就倚在那,憑欄遠眺,背影蕭瑟。
她抑製住心頭的不忍,衝到他麵前,“蘇莫,我有話想說。”
蘇莫竟朝她微笑,“很晚了,有話改天說。”他越過她,朝房間走去。
郝心心下著急,生怕錯過這次,自己又提不起勇氣,當即拉住他的衣袖,“蘇莫,我們離婚。”
蘇莫最近忙得昏天暗地的,原本還指望她會給點關懷,見她突然提到離婚,心裏泛苦,微微譏諷道,“這就是你對我的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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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莫,我們結婚原本就是為了房子。”郝心晴脫口而出,“現在房子下來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原本的一個借口,現在成了困住自己的繩索,蘇莫冷笑,“你估計從結婚就盼著離婚吧。”
郝心晴咬著嘴唇,“蘇莫,你講點理,當初說好了好聚好散的。”
蘇莫閉著眼,深吸氣,“我現在剛調到區裏工作,總的容我喘口氣,現在離婚,影響也不好。”
郝心晴隻是固執道,“你答應的,不能說話不算數。”
蘇莫心裏轉了無數個念頭,最後平靜道,“我答應你,不過得我忙過這幾天。”
郝心晴目送他走出露台,走出房間,剛才還挺得筆直的身體突然就蔫了。他沒答應,她不安,他答應了,她還是不安。女人是矛盾的動物,感性總是多於理性。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總算搶在別人開口前說退出。人活著,爭的就是一口氣。
她一直忘不了十四歲那年的火車,轟隆隆轟隆隆地駛向遙遠的北京,帶走了她朦朧的未知的少女情懷。
自那以後,她的心門一直是緊閉的,就算是初戀,也是站在心門之外談的。
如今不過是一場契約婚姻,她怎麼可以再度丟了自己的心。
二十六歲的她不過是和千萬人一樣,學會了計較,學會了保護,或許再也嚐不到純粹的愛情,可又有什麼關係呢?
等待蘇莫騰時間的同時,郝心晴加緊了在工作上的投入,一個女人如果沒有愛情,那就要有鈔票。相較於虛渺的愛情,金錢更實際,更惹人喜歡。
那晚之後,封遠華劃撥給了她們一個單子,量不算特別大,可利潤可觀。
最起碼可以保證公司全年的支出,以後接的單子都是純利潤了。
就在她內心暗喜的時候,又接到王娜的電話,說是本月的工資給她造了,數目是八萬,讓她月中去領。
一般私企,對待辭職的業務員,最多發放本月的業務提成,後續的除非是有嚴格的合同,否則是能賴就賴。私企的錢都是老板自己口袋的錢,能扣點算點,能小氣的時候絕不會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