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輕喃。
自從懷孕後,她的廚藝是大踏步地前進,除了前三個月孕期反應強烈,食欲不好,很少做菜外,而後她都是潛心專研廚藝,每天在吃食上絕不虧待自己。
她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飽,寶寶生下來才不會營養不良。
或許,女人就是具有天生的母性,她自己也想象不到,現在孩子還沒出生,她就事事為他考慮了。
郝心晴嘴角噙著笑,喝光最後一口牛奶,就打算離開。剛起身,就見門口推門而入的一對男女。
她頭腦轟鳴,順勢就坐下了。
最近母親身體稍有好轉,父親就開始蹦躂了。沒先搞,他竟然還有閑情逸致來吃西餐。印象中,他從來沒上過西餐廳。
郝心晴的手擋著半邊臉,偷偷觀察不遠處的父親,穿著一件嶄新的米色T恤,人都年輕了幾歲。他很細心地幫女人切好牛排,含笑看著她。
女人其實也不年輕,和母親差不多,眼角也有皺紋,勝在皮膚白皙,猶有徐娘半老的風韻。
章小梅,就連名字都有點楚楚動人的風味。
郝心晴冷靜下來,開始思索父親的舉動。照這情形,他和小三一直藕斷絲連,就沒真正分開過。
父親外遇以後,她的立場一直是不堅定的。雖說會偏向母親,可對父親也沒有一竿子打死,總覺得他會出軌,是事出有因的。
現在在母親生病之時,看到父親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裏不僅是憤怒,更多的是對母親的同情。如今她也是要做媽媽的人了,她能夠站在母親的立場,體會到她心裏的無奈與不甘。
如果自己走上前,出現在他們麵前,那會出現什麼情況呢?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隱忍著,給父親留個麵子,可現在她突然很衝動,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父親虛偽的嘴臉。
郝心晴放下手,沒有遮擋住臉,她撚起最後一塊蛋糕放進嘴裏,細細地咀嚼,要戰鬥,也得保持充沛的體力。
順著視線,她能看到父親微笑著瞅著章小梅吃東西,就算是厚重的鏡片也擋不住他眼裏的柔情。
郝心晴蹭地推開椅子,大踏步往前走去,每走一步,身體的溫度就上升一度,走到桌前時,身體都要燃燒了。
她深深的吸氣,暗自對自己說,冷靜,千萬要冷靜。
“爸爸,你怎麼在這裏?”郝心晴笑得很燦爛。
郝誌強正低頭吃牛排,手裏的叉子聞聲掉在盤裏,他尷尬地回答:“最近太累了,吃西餐放鬆放鬆。”
“恐怕不是吃西餐放鬆,而是和她在一起才放鬆吧。”郝心晴的手指向章小梅。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你章阿姨一個人也不容易,我不過是陪她吃餐飯。”
章小梅訕訕道:“是我找你爸的,不關他事。”
看著兩人你護著我,我護著你,更多的憤慨從心底冒出,“爸爸,我想你應該知道媽媽此刻還生著重病,急需你的愛護。”
“是我不對,我這就走。”章小梅臉色蒼白,起身就欲離開。
“小梅。”郝誌強也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坐車回去。”章小梅逃也似地跑開。
郝誌強臉色變幻莫測,最後對女兒說:“不管你對我什麼想法,我得先送她回家。”
看著跟跑出去的父親,郝心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是從小疼愛自己,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父親。
男人一旦變了心,真的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了。母親怎麼辦?她的病情,容不得再受這樣的刺激。
但凡女人得乳腺癌,宮頸癌此類疾病,都是在生活中活得鬱悶,情緒壓抑所致。如果她再得知父親還和那個女人藕斷絲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郝心晴的手扶著桌沿,她知道自己應該離開,馬上離開,四周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從沒有這麼難堪過。
隻是身子卻愈發沉重了,小腿就像是灌滿了鉛,移不開,邁不動。
一旁的男服務身走過來,“女士,有什麼可幫你的嗎?”
郝心晴搖頭,自己站在一旁緩了半天,腿腳才利索了,她蹣跚著離開了西餐廳。
來到街邊,陽光普照,地麵都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她倚靠在樹邊,身心疲憊。回家坐公交車得一個多小時,為了孩子還是打車回家方便。
剛抬腳,手機就響了。
她看看來顯,接了電話。
“章妍,什麼事?”
“我說大姐,你在哪兒呢?”
“我在西街。”
“你知道我在哪兒嗎?”
“哪兒?”
“哈哈,西街呀,快上車呀!”章妍的語氣很歡快。
郝心晴四處張望,才見到街邊停著紅色寶馬,是以前翟永年送她的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