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那人都得老的不成樣子了。
蘇莫搬個凳子,坐在父親的對麵,“爸爸,你還記得柳如眉的兒子嗎?”
蘇庭生手裏的眼鏡啪嗒掉在書桌上,嘴唇微微哆嗦,“你怎麼突然想起他們了?”
“表弟吸毒,你被冤枉進檢查院,母親差點被人撞到,這一切的幕後指使者就是他。”
“報應,報應,我等了十幾年,終於來了。”蘇庭生表情是如釋重負,“每年他媽的忌日我都睡不著覺,我愧對兩個女人,一個在地下,一個在我身邊。如果他真想報複,那就衝我來吧。”
蘇莫很冷靜地說:“我不會讓他得逞的,雖然我對您以往的行為也很不屑。”
蘇庭生看著兒子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門,妻子趙秀玫就倚靠在門邊,遠遠地望著他。
一個星期後某天中午,郝心晴背著兒子從樓下遛彎回家,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心跳突然加快,陡然生出不詳的預感。
她掏出鑰匙打開門,一股嗆人的煤氣味直刺鼻頭,“爸,媽。”她首先衝進廚房,旋緊煤氣的開關,跑到父母的房間,隻見床上直挺挺躺著兩個人。
她晃動著父親的身體,沒有反應,晃動母親的身體,還是沒有反應。
驚慌之下,她撥打了120。
郝心晴呆坐在地上,直到樓下傳來120發出的警笛聲,才清醒過來。
醫生上樓後,做了簡單的檢查,“患者已經死亡了,沒有送去醫院的必要了。”
背上的嬰兒突然哇哇大哭,哭聲驚天動地,屋後樹上的烏鴉也發出呀呀聲音,仿佛也知道這裏發生了一場人間慘劇。
郝心晴木然地看著醫生離開,木然地解開帶子,抱著小寶,緊緊貼住自己的胸口,似乎這樣,冰冷的心就能溫暖一點。
小寶哭累了,就睡著了,郝心晴就抱著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屋內的光線慢慢變黯淡,客廳裏的家具隻剩下模糊的輪廓,郝心晴還是保持那個姿勢一點也沒變。
“啪嗒。”燈亮了。
郝心晴抬手擋住眼睛,“誰?”
“小鬼,是我。”蘇莫蹲□。
郝心晴哇地就痛哭,“蘇莫,我爸媽死了,都死了,全死了,我沒有父母了。”
蘇莫小心地接過嬰兒,伸手拍打她的後背,“不怕,你還有我,還有小寶。”
郝心晴伏在他的肩膀,痛哭流涕,“為什麼,老天為什麼這麼待我?我沒有做過壞事,我沒有害過人。”
蘇莫就蹲在地上,任衣衫被她的淚水淋濕,心底的神經也隨著她的哭聲跳動。
小寶也感受到媽媽的悲慟,哇哇大哭。
蘇莫無法,隻好先哄著嬰兒,給他泡了牛奶,哄著他睡覺後,安置到小床上。
他走進倆老的臥室,站在遺體旁,默哀了幾分鍾,抬頭時,發現枕頭邊有一封信。他抽出後,打開逡視了一遍,小心地折好後,來到了客廳。
郝心晴已經止住了眼淚,靠在沙發上,她默默地接過信,小心地打開。
心晴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不要為我難過,媽媽走得很開心。
從小到大,你是不喜歡我的,我也不喜歡你,這是真心話。從我結婚時,發現你爸心裏有另外一個女人時,就種下了我不喜歡你的因。
後來你出生了,我把對你爸的怨恨都不知不覺地發泄在你身上,我對李城好,我冷落你。
等你大了,我才醒悟到自己做得太過分了,可是媽人笨嘴笨,不知該如何彌補和你的關係。
原諒我吧,孩子,媽媽跟你道歉了。我在另一個世界會天天為你祈福的。
從你爸和章小梅好上以後,我就有了尋死的心,可惜,那一次沒有成功。如果你爸當時沒有回家,我也就不會產生妄想了。
最近,他對我很好,我以為可以過上正常的夫妻生活了,可那天在你生孩子,我發現你爸和章小梅仍然在一起。這讓我不能忍受。
我愛這個男人(原諒媽媽厚臉皮),愛了一輩子,我誰也沒有告訴,我不會把他讓給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