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豔俗,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溫婉氣質。
不過,厭惡歸厭惡,董揚心知肚明元秀要的休書,他是拿不出來的,不說上麵有董母壓著,下麵還有元家救董家的恩情。不管董家放出了多少破壞元家名譽、破壞元秀名聲的損招,但元家救了董家是事實,在人們淡忘這件事之前,休書是堅決不能給的。
“老爺,不想給我休書,又如此厭棄我,這叫我今後如何在董家立足?”元秀繼續嗚嗚咽咽,大有水漫金山之勢。
“董家沒有你立足之地,你……回秋竹院去!”董揚猛地頓了一下,才將那個‘滾’字吞下肚去。
“不是我要回來,而是二夫人接我回來,老爺想讓我出府,何不問過了二夫人再說。”董揚在看著元秀,元秀也在絲帕下看著他,看著他眉宇間的厭惡越來越多,看著他越來越不耐煩站在這屋裏,便知隻差一步,就達到她想要的目的了。
“你!”董揚被氣得噎了一下,明麵上是董嚴氏接了元秀回來,其實是董母下的令,董嚴氏是無權將元秀再送回去的。
“老爺,您來夏芳園就是為了向我興師問罪嗎?”
元秀的最後一步,終於讓董揚無法再忍耐,雖然元秀仍然用絲帕遮著臉,但她這一句問話裏,竟然讓他聽出了一絲嬌羞和一絲期盼。
“不知羞恥!”狠狠的擲出這一句話,董揚揮揮袖子,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偏房。
他沒有看到,在他背後元秀遮臉的帕子拿了下來,她清透、明亮的黑眸裏哪有一點的水光,有的是淡淡的譏誚和放鬆。
終於將董揚趕了出去,元秀慢慢的坐直了身軀,應付過了這一回,董揚會有好一段時間不來打擾自己,她也就有了喘熄的時間。
萬幸的是董嚴氏還弄了個春杏過來,為了能爬上董揚的床,她一定會竭盡全力不讓董揚過來偏房,也就免了自己的危機。
她要做的就是作壁上觀,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若春杏能成功,她還需幫春杏隱瞞,不能讓董母知道董揚碰的人是春杏,而不是自己。
能不能清清白白離了董家,就看今後的一年裏,能不能成功的讓春杏為董揚生下兒女。一年看似短暫,元秀卻覺漫長的如一日三秋。
深深的籲了一口氣,元秀緩緩摘下了發髻上的金步搖和牡丹花,緩緩躺倒在被褥上,回來董家很累,她想念秋竹院了。
作者有話要說:
☆、40
元秀是在一陣淅瀝細雨敲打窗戶的聲音裏醒來的,昨夜她囫圇入睡,沒有脫去身上的禙裙,也沒有脫去頭上的釵環,散了發髻,就那樣橫臥著睡了一夜。
所幸門窗緊閉,外麵因為下著細雨而起來的寒氣,沒有進入到偏房裏,她就這樣睡了一夜也沒有被風吹到。
雨聲時大時小,除了風聲、雨聲,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躺了一會,元秀起身將禙裙和釵環都脫去,將妝容卸下,重新換上她的半舊禙裙。
用冷水洗漱過後,元秀挑了一根素淨的銀簪子,綰住滿頭的青絲。
這時,雨聲好像變大了,元秀又在這雨聲裏,聽到了春杏得意的嬌滴滴的聲音穿透了風聲、雨聲,直直的灌到偏房裏來。
“老爺,老爺,讓奴婢服侍您用過早飯再走吧。”董揚昨夜竟是沒有離開夏芳園,竟是就這麼收用了春杏。
元秀對院子裏台階上春杏得意的炫耀充耳不聞,她自以為爬上了董揚的床,從今後就會水漲船高,成為董揚身邊頭一份的姨娘,卻不知她這是將自己放在火上烤。
“下了半夜的雨兒,早上都沒有停,老爺,要不奴婢打傘送您出去吧。”台階上春杏還在糾纏著,董揚不耐煩的撥開了她的手,陰沉著臉冒雨走出了夏芳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