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圍常常是從這座山移動到那座山。光靠家鄉話是行不通的。”
“從一案跨越到另一案嗎?說得真好。”
“而刑事部長就是山頂,一旦仰之彌高、望之彌堅的山頂被奪,刑警們一定會陷入混亂、消沉。”
辻內冷笑了一聲。
“那個陰險的男人是山頂嗎?而且他還是從警備升上來的喔!”
“我不是指特定的個人,而是在說象征的意義。愈是地方的警察,就愈是不能缺少象征性的存在。”
“原來如此。”
辻內的聲調一變。
“你想要幹涉人事嗎?”
明明身體因為恐懼而處於麻痹的狀態,然而階級社會的教育已經深入骨髓,隻要被上麵的人稍微嚇唬一下,身體還是會反射性地僵住。
“今天聊得很開心喔!以後還要請你多費心。”
辻內轉了個身,把手伸向背後,按下辦公桌上的按鈕。
“本部長……可以請你向本廳進言嗎?這件事應該要再多加考慮。”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石井已經衝了進來,背後還有課員們極不友善的表情……。
辻內露出一抹宛如繪畫般的笑容。
三上立正站好,敬了個禮。
“請一定要重新考慮!”
“出去!”在石井的號令下,有好幾隻手抓住他的身體,以驚人的力量把他往後拉。在一片混亂中還能聽見辻內的聲音:“以後不準再讓他進來……”
三上被帶到與秘書課相通的“別室”裏。或許是因為放在桌上的電視屏幕正播放著赤間的畫麵,石井在意周圍的眼光而壓低了聲音罵道:
“你到底在搞什麼?你對本部長說了些什麼?”
“放開我!”三上用力甩開課員的手臂,身體就像野火燎原般熱了起來。
“你給我交代清楚!你到底對本部長……”
“告訴你也沒用!”
電視屏幕發射出刺眼的光線。低頭道歉的赤間正沐浴在仿如白晝的閃光燈下。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你們隻會伸長脖子仰望上麵的臉色,所以連腳底下的地裂開了都沒有發現。”
“不懂的人是你!你惹火了本部長又能怎麼樣?傷腦筋的還是D縣警吧!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
“笨蛋!就是因為這樣我們縣警才會被看扁。怎麼能任由這些人胡作非為啊!”
三上一拳捶在電視畫麵上。赤間的臉扭曲了一下,隨即被吞沒在黑暗中,化成無數的碎片飛散在空中。
51
欠揍的男人另有其人。
三上衝出秘書室,穿過走廊,用力地推開警務課的門。由於發出了相當大的聲音,所以有許多課員都驚訝地抬起頭來。
二渡……。
不在。辦公桌前空蕩蕩的。也不見白田的蹤影。負責管理女警的七尾友子股長轉動椅子站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你的手……”
經她這麼一說,三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早已染成一片紅。從食指的根部到指甲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滴落在地板上。
“二渡在廳內嗎?”
“出去了。”
話聲未落,七尾就已經小跑步地跑向牆壁邊的置物櫃。
“什麼時候會回來?”
“今天不會回來了,會直接回家。”
既然如此,三上穿過警務課,也不敲門就直接進入警務部長室。空氣中彌漫著古龍水的香味,仿佛赤間前一刻還在這裏。七尾抱著醫藥箱跑了進來,動作利落地拿出消毒藥水和繃帶,朝三上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