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這時候,那個左盟主又開口了,“自出玉門關以來,過了三村四鎮,所到之處,無一活口,足見魔教荼毒之害,為禍之深。也全靠我們武林正派的精誠合作,妖魔氣數已盡!”

“諸位,此番我們進攻黑木崖,必要血洗黑木崖,將妖魔一舉殲滅,為死難者,討回公道!”

此話一出,他身後的那些人頓時群情激昂,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刃,呼道:“五嶽必勝,妖魔必敗!”

這個男人蠱惑人心倒是有一手,三言兩語便將事情扯到了討伐魔教身上,而且他身後那些人似乎對他十分信服。從剛才的話來看,這些似乎是由名門正派組成的聯盟,那個男人被稱為左盟主,看來就是他們的頭頭了。

董生默默的看著這些,在心裏冷笑一聲,就算是這樣,可是還是有人對於他,不是那麼服氣的。

就在此時,寧中則站了出來:“左師兄,依我所見,這些村民,似乎是死於瘟疫,而非……”

這話沒說完,左冷禪便冷笑著上前一步:“嶽夫人,你這話什麼意▓

左冷禪冷笑著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直接轉身走開了。

董生在一邊看的清楚,倒是對這個嶽不群產生了幾分興趣,此人一直等到那個左盟主示威之後才站出來說話,顯然是對於他也是有幾分不滿的,而且說話的時機態度都讓人抓不出錯來,這樣看來,他倒是十分的善於把握時勢。

在左冷禪率著一行人離開之後,寧中則有些不滿的說道:“師兄,我又沒有說錯,為何你要向他道歉。”

嶽不群有些無奈的說道:“師妹,你也不看看現在的情況,我們要以大局為重啊。”

“大局?這與大局有何幹係?倘若瘟疫都可以栽贓成魔教所為,那我們與魔教又有何區別?”

董生在一旁,心裏不住的為她叫好。這麼看來,這位寧女俠,倒是個真正的俠義之人。隻是她這麼心直口快,倒是有些不好。比較雖然江湖上看起來快意恩仇,但是其中的彎彎道道卻也是不少的。

“師兄,你在我心中是最君子的君子,你告訴我,這所謂的顧全大局,就是不分是非,顛倒黑白嗎?”

見自己的師妹仍然不滿,嶽不群依然好言安慰:“師妹,這次五嶽劍派合力剿魔,是大勢大道,至於是否瘟疫,隻是小非小節而已。和朋友之間,我們當然要將心比心。可是對於那些邪魔外道,我們仍然講究道理的話,我們不是成了救狼的東郭先生了嗎?”

頓了頓,嶽不群繼續說道:“再說,這次剿魔,關係到十年一次的新盟主推選,說是推選,還不是看誰的武功高,誰的門人多嗎?形勢比人強,形勢就是正義。現在左冷禪他占盡優勢,你又何必去招惹他呢?”

這話聽完,董生更是對這個嶽不群刮目相看起來。不說其他,就單單是他觀察時勢的本事,加上那份忍的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照你的意思說,我們就應該聽之任之,這就是正義?”寧中則心中仍然不服。

嶽不群歎了一口氣:“當年五嶽結盟之時,就以我們華山派人才劍法第一,但是卻發生了派內劍宗氣宗的內鬥,玉女峰上一夜廝殺,損失慘重。劍宗固然煙消雲散,而我氣宗卻也是人才凋敝。這才導致上次的五嶽盟主給嵩山派得去了。如今我們也隻能隱忍蟄伏,以圖振興華山一派。”

此言一出,寧中則已經有些服軟。他們都是在華山派從小長大的人,對於華山派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嶽不群敏[gǎn]的察覺到她的情緒,趁機說道:“至於正義,我答應你。總有一天形勢會回到我們這一邊,到時候我一定會還江湖一個正義。但是現在,你隻要做到一個字。”

“什麼?”

“忍,小不忍則亂大謀。”嶽不群拍了拍寧中則的肩膀認真的說道。

而寧中則,終是服軟。

隻是一轉頭卻看見了旁邊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懵懂的董生,便想到了一件事,對著嶽不群說道:“對了師兄,這個孩子如今孤苦伶仃,不如我們將他收入門下,帶回華山如何?”

嶽不群對於妻子的這個小小要求自然沒有什麼意見,況且他華山派也需要門人,這孩子如今孤身一人,了無牽掛,相信日後一定會以華山派為重。而且他看起來也還算機靈,就算難成大器,也能在華山派有一襲用武之地。

“如此,我便讓人先將他送回華山。我們這一去十分危險,不適合帶著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