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尾處。隨意坐下,柔軟的床墊因為承受他的重量而下陷,驚的喬可遇跳下床來。
“啊。”因一時情急忘了腳踝受傷,讓她跌在地上,痛叫出聲。
“沒事吧?”樓少東上前,彎腰要察看她的傷勢。
“你別過來,”喬可遇卻緊張的拿水果刀指向他,聲音明明發抖,眸子裏卻閃著倔強。
樓少東楞了一下,臉上起初閃過一絲驚異後,不由的失笑。他把身子移回床尾,摘下墨鏡,看著她說:“這性子跟佳寧還真像。”聲音裏竟奇異的帶著絲寵溺味道。
“你說什麼?”喬可遇皺眉,因為聽到那個名字讓她恍惚。
樓少東看著她的反應,唇角的弧度含著微微苦澀,問:“難道佳寧就從來沒向家裏提起過我嗎?”
喬可遇的目光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他一遍,瞬間有什麼從腦子裏閃過,她皺著眉遲疑的問:“你是…那個人?”
他斜眉微皺,那個人?她的家人居然是這麼稱呼自己的嗎?但還是點了點頭。
“樓少東?”這個名字從喬可遇的唇齒間溢出,仿佛經過了仔細的咀嚼,是帶著某種恨意的。
那個帶著姐姐私奔,卻又拋棄了她,害她受盡屈辱,被趕出家門,至今音信全無的男人,原來就是他,樓少東!她是第一次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做樓少東,卻是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三年。
“對不起,我一直不敢打擾你們。可是想知道佳寧的消息——”樓少東坐在那裏,與今晚在眾人前的意氣風發不同,臉色也不複見方才的閑散,絲絲苦澀溢出唇邊,暈黃燈光下,那背影竟有些恒古滄桑寂寞的味道。
喬可遇暗罵自己想多了。
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她上前兩步,抓起床頭櫃上的台燈就砸了過去,截斷他未說完的話。
樓少東的身子本能的偏了一下,那隻台燈越過他,哐的一聲摔碎在地上。他驚異的抬起頭來看她的時候,喬可遇的眼睛是赤紅的,卻沒有淚。
“樓少東,你有什麼資格?”她厲聲問。
喬可遇腦子裏閃過是姐姐被趕出家門的畫麵,還有無數個母親默默流淚的情景,再想到姐姐的至今杳無音信,他過的卻是養尊處優,眾星捧月般的生活,還有在吧台與女人的耳鬢廝磨……憑什麼?憑什麼自己的姐姐要背井離鄉,而他卻過的這般心安理得?
這時,門外響起急迫的拍門聲,驚擾了她的思緒。但兩個人都沒有動,樓少東仿佛也陷入了某種情緒,也許是理虧,居然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隻任憑喬可遇充滿仇恨的瞪著自己。
突然彭的一聲,門還是被人踹開了,進來的是樓少東的保鏢,看到房內的情景都楞了一下。門口聚集了許多的人,皇甫曜推開眾人走進來,眉微皺了一下。
因為現場的情景真的很怪異,樓少東坐在床尾,低著頭情緒落寞,地上是被砸碎的台燈。喬可遇衣衫整齊,垂在身側的手裏居然還攥著一把水果刀子,這情景一點也不想強bao未遂,反而像女方在討債。
皇甫曜走過去,怕她傷到自己,動手奪喬可遇手裏的刀子。她卻攥的很緊,根本不想放,甚至整個身子都在發抖,不是害怕,更像是一種極力壓製的恨意。皇甫曜怕她真的惹出事來,捏著她的手腕才強行奪了下來。
“樓少?”皇甫曜把刀子扔在地上,轉頭詢問。
樓少東這才恍然回神,將墨鏡戴上,然後站起來往外走,腳步突然在門口頓住,轉過頭來對喬可遇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