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蘭聽到他的問話,表情明顯僵了一下。然後別過眼去,低聲說:“我怎麼知道?也許他覺得我們壓製皇甫家太厲害,早就恨我們入骨了呢。況且,我們母子本來就是他兒子厭惡的人。”說到最後一句,本該是她的傷處,這次卻明顯沒有如往常那般不甘,而是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皇甫曜看著聶蘭,她這個理由太過牽強,而且她神情間極度不自然。終於讓他確定,症結還是在母親身上,或者她知道其中的原因,隻是不願說出來而已。
可以肯定,這個原因是跟關乎自己,關乎母親與皇甫家的……
聶蘭看著他眸色幽深,心裏就更慌起來,似乎是怕他猜到什麼。抓著皮包的手緊了緊,突然站起身來,故意裝作輕鬆地說:“我有事還約了舅媽呢,看我這記性,就先走了。”
說著也不等皇甫曜出聲,便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往門外走去,明顯是在逃避。
“媽,你覺得我會信嗎?”他出聲,並沒有回頭,這句話裏分不清是失望還是凝重的口吻,讓聶蘭的腳步頓住。
她收住腳,麵色猶豫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看著沙發上兒子的背影說:“曜兒,你不原諒媽媽也沒關糸。但是你千萬要記得媽從前和你說過的話,不要相信皇甫家的任何一個人。”
這句話聶蘭以前也常跟他說,從前皇甫曜隻以為母親這樣跟他說,僅僅隻是因為家庭爭鬥,怕他們覬覦他們母子間握的股份。如今聽來,似乎並不是這麼簡單。
他終於轉過頭去,與聶蘭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接。
聶蘭抓著皮包的手再次緊了緊,抓出許多的褶皺,接著說:“還有,無論如何要奪回皇甫集團,哪怕毀了它,也不要讓它落在姓韓的那個野種手裏。”說到野種的時候,她神情間仍然帶著濃烈的恨意。
她也隻能說這些,因為有些秘密如果能不說,她還是不願意說的,畢竟真相如此醜陋,她寧願讓那傷口留在心裏化膿腐爛,也不願意被揭發在兒子麵前,那樣她會覺得更加無地自容。
相信皇甫禦也覺得丟人,所以他為了保住死去兒子的臉麵,為了保住皇甫家的名聲,所以才一直隱忍這麼久。寧願靠近暗中除掉皇甫曜,或者費這麼大的勁將趕出皇甫集團,也不願意將那個秘密公開於世。
原來這些年來煎熬的不止自己,她竟覺得有些痛快。
皇甫曜看著她纖瘦的背影離開,那記憶中婀娜的身影雖然仍有華服與精致高貴的布料包裹,卻已微微顯出些蒼桑的老態。
記憶中,母親是個驕傲的女人,她走路的時候喜歡穿著優雅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幹脆有律的聲響,那代表著絕對的自信。
但是這一次,他看著她在門口一閃而逝的側麵,那樣悵然的神色,才猛然記起她是個寂寞而受傷的女人。她所有的堅持與驕傲,也不過是偽裝的外殼。而今天,這樣的她幾乎被自己的兒子逼得褪下這層保護色,他又如何忍心?
皇甫曜伸手捏著發酸的眉心,為這樣的母親而難過。但有些事聶蘭不說,他也必須弄清楚,哪怕他要繼續在母親麵前假裝不知情……
——分隔線——
樓少東那天離開瞰園後,私下與喬可遇談了下,便開始著手找房子。在程式不滿的叫嚷聲中,將喬佳寧、小嘉和她們母女強行接了出去。
房子仍在市區,其實離程式的社區也不遠,除了小區內的安保齊全外,他暗中也安排了人。既然答應了皇甫曜的囑托,自然盡心盡力。
尤其沒了時時刻刻覬覦自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