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再次點點頭。
老人看著他,他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更讓人猜不透他對這件事的態度。
“前不久,我無意間聽說有人在調查玦兒的事,我很詫異。畢竟玦兒已經走了十年了。”說到那個兒子,他眼中仍有傷痛。
親人的逝去,不管多久,都是心中磨滅不掉的遺憾。何況他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那麼皇甫老先生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皇甫曜問,口吻間滿是疏離。
老人怔楞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的反應如此冷淡。他沉吟了一下,說:“我來時也調查過你,調查過報紙上報道的那件事,甚至拜訪過你的母親,所以我知道你是玦兒——”
“老先生。”皇甫曜截斷他的話,他看著這位老人,眼中帶了一絲犀利。他說:“我不管你的調查結果是什麼,你又想怎麼樣。但是我隻想說,我現在生活的很好,我很滿意現在狀態,並不想改變什麼。”
老人似乎有些意外,他的意思是並不想認祖歸宗?
畢竟他們皇甫家有法國的產業不小,平時來認親的都不在少數,而他這話的意思竟是拒絕嗎?
他與眼前這個有自己有著血緣的年輕人對視,他眼中隻有坦蕩,甚至有種急切抽身事外,不想與他們家沾上半點關糸的感覺。
皇甫曜也回望著他,他的意思已經相當明白。
法國的皇甫家也是大家庭,他無意參與進去。他皇甫曜可以創立自己的事業王國,不需要覬覦別人的家產,而且他已經厭惡了那些家族爭鬥。
聰明的人,有時候並不需要過多的言語,老人已經明白他的心思,也看出他自己的驕傲。
他歎了口氣,說:“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認不認回都沒有關糸。關鍵是他的玦兒留有骨血在這個世上,且過得很好。
“謝謝。”皇甫曜回答。
客廳裏陷入短暫的沉默,氣氛似乎有些凝滯。隻有晨晨嘴裏發出的那些伊伊呀呀的聲音,有時玩得很興奮,有些也發小脾氣,但是誰也聽不出她說得什麼。
“這是你的女兒嗎?”老人的目光定在晨晨身上,突然問。
他並不是才發現晨晨,隻是在轉移話題。
皇甫曜點點頭。
“那麼,我可不可以抱抱她?”老人提出要求。
皇甫曜身上始終散發著疏離的氣息,他想親近也親近不得。那麼他的女兒,也同樣是自己的重孫,他隻是想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屬於幺子的氣息。
而皇甫曜則有些警惕。並不是不通情理,而是他習慣了如此,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哪怕是身邊的親人。更何況是他,這才是他們第一次稱得上正式見麵的人,即便有所謂的血緣。
“曜,就讓這位老先生抱抱吧。”相比起他,喬可遇容易相信人的多。
他們畢竟是有血緣的,哪怕皇甫曜不肯認,這層關糸也是存在的。他是晨晨的祖爺爺,所以讓他抱一抱也不算過份。
皇甫曜勉強點了點頭。
喬可遇將晨晨抱過去,放在他的膝頭,對晨晨說:“晨晨乖,讓爺爺抱一抱,爺爺喜歡你哦。”
晨晨好奇地瞧著老人,手摸著他發白的頭發。
老人的手則有些抖,這孩子除了眼睛長得像媽媽,其它地方簡直就是皇甫曜的翻版,所以說已經完全脫離記憶中玦兒的樣貌。
但是血緣總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它可以讓原本沒見過麵的人迅速拉近彼此的距離。他抱著晨晨軟乎乎的身子,心底依舊震動。
“你叫晨晨?”他問。
晨晨不回答,隻是裂著小嘴笑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