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兒如果保不住,恐怕她命也保不了了。”

“那怎麼辦?要一命換一命嗎?我給,我都給,求求前輩救救她。”軒轅皓護著她,將她摟在懷裏,怎麼辦?他的瑜兒該怎麼辦?

尚穆歎息,“先用藥吊著,等傷勢好一點,月份大一點,先催生孩子,至於續脈,隻得等孩子降世後,以內力輔治,可是到時候她體內的內力恐怕已然消失殆盡,沒有內力護體的她,如果強行注入內力,會適得其反,隻得走一步算一步,我先替她穩住傷勢,保住胎兒,你先派人煎藥,一日三次,不得間斷。”

軒轅皓拿著藥方,換來手下去煎藥後再回到屋子。

又是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心底一驚,大步闊前。

一口血從她嘴角湧出,成塊成塊。

“是胸腔內積攢的淤血,吐出來後會好一點,這是上好的續命金丹,一顆藥可是價值連城,可她的傷勢最少需要十顆有餘,辰王想辦法讓人在皇宮內帶一點出來。這種藥一般都是大內禁藥,普通人是碰不得的。”

軒轅皓又轉身吩咐副將回京取藥,突然間轉身時,聽見屋內傳來的輕微說話聲,很淡很淡的聲音,好像是一陣風把支離間斷的話傳入了耳畔。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殺了這個孩子?”尚穆反問。

季聹宇噤聲,對於孩子,他有什麼發言權?傷不傷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傷害。

“而且很有可能是雙胎。”

“……”瞠目結舌,季聹宇錯愕的吐出一口氣。

尚穆嗤笑,“這樣一來,最多七個月,她便會心脈俱斷,回天乏術。養的好,兩個孩子或許都會活下來,養的不好,一屍三命。”

“這……這……”季聹宇雙手止不住的顫唞,緊緊的捏著茶杯,心神不寧。

“所以我的建議也是保大舍小,現在就看辰王自己的注意了,辰王妃想要孩子,除非老天憐憫。”

“啪!”

聽見聲響,兩人愕然。

軒轅皓麵無血色的站在門外,連夜趕回去處理了一晚上的軍務,他甚至已經想要直接棄掉那所謂的大元帥虛稱,可是瑜兒需要他保護,至少現在不能讓敵軍攻進來,他的瑜兒還要養傷養胎,一定要毫無打擾的安靜,一定得安靜。

處理整整一晚上,連續兩晚的徹夜未眠,眼底的青絲彌漫,可是他卻絲毫不覺得困。

“七爺。”季聹宇驚慌的站起身,剛剛那些話,他聽到了嗎?

軒轅皓徑直入內,喝了口茶,眼角溫柔的看了眼床上昏睡的身影,笑容淡淡。

“瑜兒很調皮,可是卻對自己身邊的事情很是敏[gǎn],有些時候不能把話說的太直白了,她會舉一反三的。”軒轅皓放下茶杯,看著二人,依舊是笑意滿滿。

季聹宇害怕他此時此刻的笑容,如坐針氈的坐在身旁,不敢說話。

“所以麻煩前輩成全她也成全我。”

“辰王的意思我是明白了,放心吧,我會照著她的意思做的。”

“師父。”季聹宇詫異,他們是想放棄瑜兒嗎?

“別說了,好好的養好身子,瑜兒會好起來的。”軒轅皓又倒了一杯茶,輕輕的小酌一口。

歲月如梭,有時候越想挽留,卻越是挽留不住,譬如時間。

沈靜瑜躺在床上整整一個月,不得下地,每天就這樣虛弱憔悴的看著朝陽升起又落下,然後,身邊陪著的人越來越多,起初隻有軒轅皓一人,隨後,有季聹宇,有青兒,而且青兒來的時候身邊總是跟著一個人,一個纏著她問她問題的一個人。

陳毅睜著眼瞟了瞟正在小心吹著藥碗的身影,不敢吭聲,隻得安靜的守在一旁。

“啪!”青兒重重的放下白玉瓷碗,冷冷的瞥了一眼坐了一上午的男人,“有話就說,現在正值打仗時期,堂堂大將軍每天跑來這鎮上溜達,不知這算不算是違法軍紀?”

陳毅淺笑,“隻要你告訴我是不是你那日答應了我的話,我就離開。”

“滾開。”青兒避開話題,將藥碗端進房間,“主子,尚穆前輩說了今日開始可以減少一碗藥了,開心了吧。”

沈靜瑜皺著眉頭,這兩日明明身體好了許多,甚至起身都不覺得暈眩了,可是這些人仍舊不同意她下床,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同的人守著,來不帶重複,雖然她知道這是軍營,最不缺的就是人,可是她悶啊,悶的身上都臭了。

青兒掩嘴偷笑,“主子,雖然您很想梳洗,可是王爺說過了,現在秋寒了,容易著涼,您先忍忍,等身體再好一點,青兒就替您安排沐浴。”

沈靜瑜不依不饒,指著一旁的陳毅,道:“你去給我提水。”

“我的好王妃啊,您要知道上一次你讓我派人給您燒水,被王爺發現後,屬下被教訓成什麼樣子了嗎?王爺也是擔心您啊,尚穆前輩都說了,您的身體不同往日,不能著涼,會加重傷勢的。”陳毅急忙退出房間,避禍去了。

沈靜瑜咬了咬唇,又瞪著青兒,“那行,我不洗澡了,可是總得給我找個解悶的事情來做啊,王大嬸的兩個孩子呢?把他們帶來給我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