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與我擦肩而過。

“你是誰,為什麼會跑到我的車裏?”慌亂過後我停下車子,從後視鏡裏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這個家夥大腹便便,滿臉橫肉。奇怪的是,他雖然戴著副墨鏡,可仍然難以掩飾住惶恐和謙卑的神情。更為奇怪的是,這麼個大塊頭什麼時間鑽進我的車裏我竟無從察覺,真是不可思議。

“陳醫生,您好!恕我冒昧。沒辦法,您的助手不讓我去辦公室找您,隻好出此下策。”這個大胖子居然拘謹起來,甚至緊張得直冒汗。

“說吧,找我什麼事?”我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沒有惡意。

“您一定認識杜秋,我見您不止一次地去過他的家裏。”

果然是那幫家夥,一定又是在打激素的主意,看來想從我身上下手。門兒都沒有,我厭惡地瞪了胖子一眼,沒有說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蹤你。”胖子搓著手說,“我隻是想知道您認不認識他的妻子……”

“李薇薇?”我脫口問道。

看來是我猜錯了,這個家夥不是為激素而來,可他找杜秋的妻子幹什麼?

“太好了,看來您認識,”胖子高興了,隨即拿出一份證件在我麵前晃了一下。我看清楚了,那是個律師證,上麵還有個名字——李維文。

這名字怎麼有點兒熟悉?可一時間我還真想不出來在哪兒見過。

“事情是這樣的,李薇薇的父母在前幾個月的地震中雙雙過世,留下一大筆遺產。而現在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李薇薇卻找不到人,據說已在海外定居。於是我隻好來找她的丈夫,可那個叫杜秋的從未讓我進過門。要知道,那是好大一筆錢。”

胖子說這番話的時候不住地吞著口水,我從那張肥臉上隻看到了兩個字——貪婪。

這真是筆意外之財,如果要能拿到,對小彬彬的後期恢複肯定大有幫助,這也算是李薇薇那個拋夫棄子的女人留下來的一點兒補償吧!

“我能做什麼?”我問。

“你隻需明天帶我去他家裏,讓他在這份合同書上簽個字。事成之後,杜秋將會成為這個城市裏最有錢的人。當然,你和我也會得到好處。”

我有些猶豫,考慮著是否要和杜秋商量一下。貿然帶一個陌生人去他家裏,肯定會激發他的反感,更何況還要保守實驗室裏的秘密。可我要是推脫了,說不定會給他們帶來重大損失。

晚上,我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撥通了杜秋的電話。打了幾遍都沒人接,我的心一下揪緊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早上,那個姓李的胖律師早早地等在我的車前,我帶好醫療器械便發動了車子。一路上心急火燎,風馳電掣。那個胖子在副駕駛座位上嚇得嗷嗷地怪叫。

杜秋家的別墅像以往一樣,大門緊閉,毫無異常。

我示意胖子待在車裏,便去叫門。

門開了,我走了進去,卻沒有看到杜秋的影子。我徑直走向實驗室,因為我知道他如果不在房間裏就一定是在地下室裏。

我來到牆角按了一下地下室的開關,大門應聲而起,在我步入後又隨即關閉。我沿階而下,很快便來到了密碼門前,敲了敲,卻沒有回音。

通常杜秋都會在這道門前等著我為我開門,可今天,人呢?

我目光一掃,看到台階旁有一截東西,拿起來借著手機的亮光仔細一看,卻嚇得幾乎扔出去。

那是一截手指,確切地說是杜秋的食指。手指上布滿了細密微小的鱗片,斷處已經看不到血跡,隻露出白森森的關節骨。很明顯,這個是杜秋專門留下來為我開門用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拿著那截斷指顫唞地通過了指紋認證,衝進了實驗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