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那便又是新的罪過了,念及此,蘇依衝周紀垣擺擺手,轉身離開。
周紀垣剛剛才打好的腹稿,眼見英雄將無用武之地,哪肯善罷甘休,幾步便把蘇依截住了:“你怎麼不還嘴?”
蘇依覺得周紀垣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他管天管地管罵人,居然還管她還不還嘴,見過主動罵人的如周紀垣,卻沒料到這世上居然還有主動找罵的也如周紀垣。蘇依無奈的繞過他,朝校門走去,她走的飛快,最後幾乎是用跑的。
蘇依能感覺到後麵有個人一直在緊追不舍,腳下不敢懈怠,速度逐漸加快,隻是她一介女流,又怎是身高馬大的周紀垣的對手,沒幾步,周紀垣便追上了她,蘇依看著站牌也近了,籲口氣,心想還好離開了學校,這裏人少是非少,周紀垣願意鬧就隨他鬧去吧。
蘇依專心等公交,周紀垣又低聲罵了幾句,無奈當事人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就是一言不發,周紀垣自知無趣,用力將腳下的石子踢飛,泄著自己沸騰的怒氣。
蘇依心下佩服,周紀垣說了那麼半天,又跑了那麼半天,居然臉不紅氣不喘,還有這等蠻力把石子踢飛,她真心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樣的有誌少年,何必在她這裏虛度光陰。
她等的那趟公交來了,蘇依爬上車,周紀垣突然拽住她,一臉陰鬱:“蘇依,和我說句話就這麼為難?”
蘇依怕後麵上車的人著急,奈何周紀垣就是不肯鬆手,無奈之下隻得開口:“少年,還不去創造奇跡,何必在此蹉跎!”
蘇依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瞅著周紀垣,義正言辭,好似佛家獅子吼,準備把虛度年華的周紀垣吼醒。
周紀垣頓時愣在了那裏,準確來說是被蘇依比平時高八度的聲音嚇到了,回過神來,蘇依已經鑽進車廂,周紀垣伸著的手還揚在半空,公交絕塵而去,他恨恨的衝著遠去的公交大喊:“你去死吧!”
*******************************************************************************
經過一個暑假的忙碌,展廷終於攢夠了半年的生活費,他開了貧困證明,準備申請助學貸款,學費的事情,暫告一段落。
臨行那天,隻有蘇依去送了他,兩個人坐在候車室裏有的沒的閑聊著,刻意岔開了即將分別的話題。
展廷說以後由他來為蘇依撐起一片天,他會在A大等她。
蘇依沒有告訴展廷她現在的成績考A大岌岌可危,也沒有告訴展廷她被孤立的事情,展廷說什麼,她便點頭應什麼,生怕自己一開口便哭出來,讓展廷擔心。
展廷終於還是走了,蘇依看著火車駛遠,消失於視線盡頭,心裏某個部位,仿佛也被帶走了似的,空落落的,難受異常。
她離開車站,徒步向學校走去,她高三了,必須卯足勁兒衝刺,她不想和A大失之交臂,更不想當她好不容易走到最後時,卻和展廷落個分道揚鑣的結局。
蘇依在學校的日子依舊艱難,學校對高三學生的著裝要求漸漸放寬,於是乎,校服便更廣泛的被大家嫌棄,更大範圍的淪為了抹布。
而蘇依這個校服女王,校服則自然而然的成了她的標簽,“一個喜歡穿校服悶頭學習的人”,這是人們對於蘇依的評價。
蘇依漸漸習慣了各種冷嘲熱諷混雜的環境,偶爾會給展廷寫封信,聊表思念,隻說自己過得很好,學的很踏實,勿掛念。
展廷的回信也多是一切安好,大學生活開放寬鬆,很詩意,很恣肆,盼蘇依早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