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H大,而周紀垣,誌願寫了改,改了寫,最後也鎖定了H大,美曰其名:“我這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周紀垣的心思,蘇依心知肚明,卻不挑破,她舊傷未愈,再不願也不想開始新的所謂的感情。

蘇依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沉寂已久的小區再次熱鬧了起來,火紅的鞭炮劈啪炸開,剛下過一場雨的路麵,泥土混著輕飄飄落下的紅色炮紙,被踩的稀爛,軟趴趴的伏在那裏,沒了最初紅火的樣子。

蘇瀚手裏攥著躥天猴,點燃一個又接一個,“嗖”“啪”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還是第一次,蘇依帶回來的榮耀,被蘇家迫不及待的昭告天下。

與蘇家火紅的炮仗相比,展家卻處處透著孤冷淒清的味道。

蘇家是喜事,展家是喪事。

展老爺子福薄,沒熬過這個夏天,在一場夢中,永遠的睡了過去,再等不到孫子衣錦還鄉,光宗耀祖的那天。

蘇依本以為,這個暑假,怕是再也見不到展廷了,他與她,也就這樣了,關於未來的話題,止於那個夜晚,被彼此藏在了永遠不會觸碰的角落,蓋上一層時光的錦被,最終歸於沉寂,無疾而終。

展家門庭冷落,喪事從簡,隻有平日裏還算熟悉的鄰居過去拜祭一下,滿目冷清。

蘇依站在老槐樹後麵,偷偷瞅著跪在靈堂前的展廷,蕭索的背影,清瘦的身體,以及看不真切的輪廓和表情。

那天,周紀垣也來了,蘇依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的這裏。隻知道,出手不凡,談吐不俗的周紀垣一來,便贏得了父母的歡心。

蘇依輕哂,周紀垣在長輩麵前一向會作戲,一副謙謙公子,風神俊秀的玉麵書生模樣。暗地裏,才會暴露霸道囂張,無理取鬧的本性。

周紀垣很敬業,即便是做戲也要把戲做足。

給蘇誌國和靳朝梅買了不菲的保健品,給蘇瀚買了他垂涎已久的PSP。

蘇瀚雖是生在了貧苦人家,卻是個紈絝的性子,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打架鬧事,從不缺席。周紀垣倒是了解她,懂得投其所好。

蘇誌國和靳朝梅很喜歡周紀垣,那語氣和腔調,幾乎將他捧上天去。

周紀垣忍性極好,溫文爾雅的做派一直維持著,直到蘇依再也看不下去,找了個借口,把他攆了出去。

“蘇依,去送送人家。”靳朝梅難得的熱情,卻明顯過了頭,起碼蘇依有被酸到的感覺。

以前對展廷,他們總是一副棄之敝履的模樣,如今換了個有權有勢的公子哥,便又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如此明顯的前倨後恭,讓蘇依心裏一陣惡寒。

周紀垣站在門口不動,顯然是在等著蘇依送,蘇依無奈,隻得跟著他走了出來。

“以後不要來了。”蘇依跟在周紀垣後麵,淡淡開口。

“蘇依,事到如今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喜歡你,追求你是我的事情,拒絕我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周紀垣不服氣的辯駁。

“我家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們不是一類人。”

“哦?”周紀垣故作沉思,轉而笑道:“可我覺得咱倆是絕配,你說咱倆怎麼就不配了?你未嫁,我未娶,郎有情,妾有意……無意的反正就這樣了,挺配的。”

周紀垣無理攪三分的功力顯然又突破了一個等級。

“我和展廷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自小得到的太少,自卑又敏[gǎn],而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沒失去過,又……。”

“又怎麼懂得珍惜是嗎?”周紀垣冷哼:“蘇依,怎麼你好像比我都了解我自己?我都不知道我還有這劣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