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身體是發財的本錢
2005年12月28日 星期三 陰
我仍然遊走在各個土石方工地之間,沒日沒夜地奔忙。雖然明知拿到業務的希望很渺茫,但心裏仍然有一絲奢望,期待著天上掉下一個餡餅,馬上做成一筆業務,先繳納了保費再說。
沒有任何效果。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能達到目的的。
在這些天裏,為了節省車費,我基本上以走路為主,餓了就找個路邊店吃一碗小麵。有時候連吃小麵的錢也沒有,隻好又向弟弟求援。
2006年1月20日 星期五 雷雨
我終於病倒了。
貧病交加,自古如是。
醫生說我因勞累傷肝,命令我住院治療。住進醫院的當晚,我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住院的錢是我弟弟四處找人借的。他給人修電腦時,結交了一些朋友,在我最危急的時刻,他的那些朋友伸出了援手。
除了弟弟,我已經找不到人幫我了。
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看著藥水一滴一滴流進體內,心裏竟然無比地輕鬆。
我們常常會以生病作為借口,來搪塞逼向我們的某個人或某件事,表示我們原本是計劃好了的,但因病無法兌現,以不可抗力因素來爭取對方的理解,從而獲得喘一口氣的機會。
我在醫院的輕鬆,就帶有這種心態。
白天弟弟要工作,晚上,他就在我的病床邊支一塊木板,靠在床邊應付一個晚上。
臨近春節的天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盡管病房裏有空調,弟弟仍然凍得發抖。好幾次我都叫他晚上不要來,但弟弟仍然堅持來陪我,大約是怕我有意外吧。
弟弟怕我在醫院無聊,有一天晚上他還把客戶的一台筆記本電腦帶到醫院來,教我打遊戲。
兄弟情,就像蘇打水的味道,充滿了整個病房。
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花了六千多塊錢,我不得不離開醫院。
醫院可使我遁世,但我們卻再也付不出錢來。
有可能借到錢的地方,弟弟都借了,他曾要給周媛打電話,被我嚴厲製止。
周媛一家為我做的已經不少了,我不想再拖累他們了。
離開醫院,我在弟弟的出租房內靜養,每天按時服藥。弟弟裏裏外外忙碌著,日漸消瘦。
按醫生的囑咐,我不能斷藥,所以盡管不再住院,但藥費仍然是一筆很大的開支。有幾天,弟弟給我買了藥後沒了生活費,我和他喝了兩天的稀飯。直到弟弟幫人修電腦掙了70塊錢,才去買了點肉,改善了一下生活。
弟弟小我四歲,原本應該由我這個當哥哥的來照顧他,但現在我卻成了他的拖累。
弟弟顯然也支撐不住了,但他在我麵前總是強裝笑臉,獨自承受著生活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