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3)

,你又不是值日生。”

“我怎麼不是值日生了?黑板上有我的名字。”明明是他擦掉了另一個值日生的名字,然後寫上了自己的,顧懷南卻仍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你不會吧?腦子燒壞了?還是……”安棟瞥了一眼有些發僵的南澄的背影,露出曖昧的笑容放低音量說,“不會真的看上那個土妞了吧?”

“瞎說什麼呢你!”顧懷南笑著作勢踹了一腳安棟,“你自己玩去吧,我今天要體驗一下做值日生的感覺,不要剝奪我‘體驗民生’的機會好嗎?”

“得得,您啊,慢慢體驗,小的不打擾了。”安棟說笑著奔向操場。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教室,因為安棟的離開而陷入一片沉寂,如同柔軟的沼澤,吞噬了所有聲息。夕陽的餘暉落在窗台上,玻璃上落著微微橘色的光,灑漏一點在地上,教室裏大片的桌椅隱沒在漸漸陰暗的光線裏,連帶著顧懷南也像是隱在暗處的一個影子般不夠真切。

南澄將黑板反反複複擦了三遍,終於低著頭,將洗幹淨的抹布晾在窗台上,轉身去教室後頭整理垃圾袋。

“我是不是……給你造成了什麼困擾?”顧懷南走到南澄身旁,手裏擺弄著掃把問。

女生沒有答話,低頭將垃圾袋口紮緊,提起來往外走,肩膀微微佝僂著,像個肩負重壓的小老太太。

顧懷南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鼓起勇氣走過去說“我幫你吧”。

從小到大,他沒有真的怕過誰,說話做事也很少考慮旁人的感受,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如此囂張又狂妄地長大,事實也總是一次次證明,無論他闖多大的禍,他總能擺平或者總有人會替他擺平。

可是老實說,他有點怕南澄。雖然她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看起來又像小兔子一樣溫柔膽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能看到她心裏有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如果有一天爆發,應該會是很可怕的事情。而他最怕的,是看到她露出冰冷又厭惡的眼神。

他怕她討厭他。

而南澄剛才的肢體語言告訴他,她真的開始討厭他了。

顧懷南在教室等了十分鍾,南澄還是沒有回來。操場上打球的少年也少了一大半,隻有安棟和幾個籃球狂熱分子還在揮灑汗水,玩得不亦樂乎。西邊的天際,夕陽像一顆又圓又大的鹹鴨蛋,已落了一半,另一半散發出橘色的溫柔餘暉,將淡灰的雲層染上金邊。

顧懷南將課桌排成直線,又收拾了一遍講台上的粉筆和點名冊。南澄還是沒有回來,她的粉色書包懶懶地躺在第四組第三排的椅子上,沒精打采的樣子。

如果她是回家了,怎麼沒有回來拿書包呢?……不會出事了吧?顧懷南沿著通往學校垃圾站的方向一路過去,並沒有看到南澄,卻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二樓女廁所門口被踢翻的垃圾袋分外眼熟。

應該是南澄在去丟垃圾的中途想上廁所,所以把垃圾放在門口……那麼她現在,還在廁所裏?

顧懷南站在寂靜的女廁門口,雖然平日聽安棟講黃色笑話時也能坦然地哈哈大笑出聲,但畢竟仍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那女廁好似被下了結界的另一個世界。

他找不到女生幫忙,隻好朝裏大聲喊:“南澄,你在裏麵嗎?南澄,你在的話就應我一聲!”

聲音在冰冷潔白的瓷磚上碰撞傳遞,有細微的回聲傳回來,卻沒有南澄的聲音。顧懷南提起垃圾袋準備離開時,聽到了沉悶的、類似物體撞擊門板的聲音。

“南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