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
顧懷南停下腳步,轉過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南澄,語調冷漠地問:“有事嗎?”
南澄愣了愣,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他眼神冰冷得讓她慌張無措,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他們彼此陌生的時期。
“沒……沒事。”她垂下臉,用手掌撐著牆壁掙紮著站起身。腳踝還是很痛,但是踩了踩好像沒有傷到筋骨,她彎下腰把淩亂的課本重新整理成一遝,還要以防衝上跑下的男生踩到書頁。
但那麼小心,卻還是有人莽撞地一腳踩在了南澄收拾書本的手指上。她疼得眼淚瞬間就迸了出來。
“對不起哈!”冒失踩到南澄的人是個短發女生,應該是新入學的高一新生,舉著手連連道歉,青春洋溢的臉頰如蘋果般芬芳光潔。
“沒事。”南澄露出安慰的笑容,事實上仍疼得臉發皺。
好像是聽到了莫須有的歎氣聲,然後明明已經視而不見地往上走的顧懷南竟又折了回來,默默地蹲下`身幫南澄把課本整理成一摞。他甚至沒有多問一句,就自顧自地抱起了所有課本。
“我自己來就好了……”
置若罔聞女生的話,顧懷南目不斜視地往上走,南澄隻得跟在他身後。
教室在四樓,他們會經過三個轉角,每個轉角都有幾秒鍾能看到顧懷南完整的側臉。女生有些看晃了眼,陽光在她眼底破碎成無邊無際的金色海洋。
第八回 隻要一個明朗的態度,就可以說服自己為你披荊斬棘、至死方休
沒有人比南澄更能敏銳地感受到旁人對自己的態度,她的敏[gǎn]多◇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我也很想知道我要怎麼做,才能彌補這些年我對你的傷害。”
香草拿鐵太甜了,泡沫充滿了整個口腔,芬芳的滋味在嘴裏砰砰綻放,但它並沒有拯救南澄沉淪的心。
“沒有很多愛,當初能給我很多錢也行……”如果小時候她能記得準時打生活費的話,南澄的日子就不會那麼難熬,“可是你什麼都不給我,現在你年紀大了,不能生孩子了,就又想起了我。”
南澄仰頭喝光了剩下的咖啡,來不及品味它的美好,就悉數咽入肚中,就像徐明美遲到了十幾年後希望她照單全收的“母愛”——她沒有為她“囫圇吞棗”的義務。
南澄推門而出,留給徐明美的是一個沉默又哀傷的側影,臉頰上有一道長長的清晰的淚痕。
與南澄的壓抑和失落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顧懷南和司徒美娜的“緋聞”熱度像春末的氣溫一樣,節節攀升。
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許僅僅是青春期少年心性易變?
她不懂,也不會厚著臉皮去問顧懷南為什麼這樣對她,隻能小心翼翼拾起自己的偽裝穿上,回到從前封閉、低調的生活軌跡。
午後的圖書館陽光特別充沛,南澄半蹲下`身體在最下一排的書架上搜尋書目,兩個女生交談的聲音從她後方書架間的空隙處清晰地傳過來。
“喂,你最近和顧懷南……是怎麼回事啊?”聲音較尖的女生問。“什麼怎麼回事?”是司徒美娜的聲音,帶著笑意明知故問。
“什麼嘛,還想搞神秘啊?你們最近在一起出現的概率也太高了吧,據說他昨天和人飆車,你就坐他後座。”
“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原來傳聞都是真的啊?你真的和顧懷南在談戀愛啊?傳說他的後座還沒有女生坐過,你是第一個耶!”
從窗口透進來的陽光籠罩了南澄的全身,她覺得曬極了,因為蹲了許久又未曾改變動作,雙腿又酸又麻。她扶著書架想要站起來,誰知腿一軟,手碰翻了書架上的書本,動靜大得那兩個聊得起勁的女生朝她望過來。
南澄慌張地撿起書放回原位,想要離開,但,司徒美娜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偷聽我們說話?”她盛氣淩人地問。
“我不是故意的……”南澄的腿還是有點麻,她靠著窗台,後背被陽光烤得發燙。
“你就是故、意、的!”司徒美娜沒有要壓低聲音的意思,不少安靜看書的同學抬頭朝這個方向望過來,還有的在小聲交頭接耳。
南澄不想與她針鋒相對,腿好像不那麼麻了,她硬著頭皮想要繞過司徒美娜走出去,而後者雙臂抱胸,女生往哪個方向,她就攔哪個方向。
“你到底想怎麼樣?”南澄問。
“不想怎麼樣。”司徒美娜笑吟吟地說,“我要你給我道個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