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嗎?”
顧懷南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南澄迷茫地說,“我隻知道,我不能再失望,也不能再經受背叛了……”
顧懷南沒有說話,他捧著南澄的臉,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的眼睛,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反問道:“先背叛的那個,難道不是你嗎?”
南澄以為他說的是她為了保護南澈而對警察撒謊的那次,心裏又軟了一下。年少的時候好像總是有那麼說不清道不明的誤會與波折,像西天取經,不經曆九九八十一難,不打死上百個妖精怪物,就到不了西天。
二十四歲,那麼二十四歲的今天,他們的重逢,是為了那個破碎的故事有個美好的結局嗎?
南澄困惑極了,而顧懷南還在等一個答案。
夜色收起了偽裝,讓人沒有後顧之憂地暴露無助:“我害怕重逢是分離的開始。”她喜歡凡事穩妥,她希望永遠不變。
可是,試一試又會怎麼樣?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一心裏又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南澄心底躍躍欲試地響起。
重新踏上滬城的土地,南澄有一種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熟悉是因為這是她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城市,她的家、她的夢、她的愛都在這裏;陌生的是離開一個星期之後回來,她的生活在打亂之後又迅速有了新的秩序。
回報社銷假時做了最壞打算,但汪主任這回倒沒為難她。沒過幾日,南澄又收到一個更好的消息:父親南宇去美國治療的事情排上了行程表,安萍已經著手開始辦一些必要的出國手續。
她一開始以為是安萍想通了,願意為南宇做冒險的嚐試,但南澈卻告訴她:“不是媽出的錢,是醫院給媽打電話,說有個公司投資與醫院合作了一個什麼項目,他們特別指明說要安排爸爸的治療,如果康複得好,是醫院以後一個很大的宣傳點——所以爸爸這次的治療費,包括媽媽去美國的所有費用,都是免掉的。”
“原來是這樣啊……”
可這世上哪來這麼好的事?南澄從來都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她下子就猜到了是顧懷南幫了忙。
“你說我要不要拒絕?可是我又很想我爸能去美國治療。”南澄撥著杯子裏的柚子顆粒,問對麵的苡米。
“拒絕?你傻啊。”苡米歎了口氣說,“認識個財大氣粗的‘富二代’不難,但遇到個願意對你財大氣粗的‘富二代’就很難了,你要不要這麼不識好歹,撞了大運還往外推?”
“我不喜歡這樣,總覺得領了他這份情,我們就不再平等了。”南澄歪著頭,摸著右邊的耳垂說,“我不希望我們是不平等的。”苡米說:“平等不平等和付出的物質是沒關係的,是你自己心裏在作怪。你換個角度想想,明明是他自己願意為你做這些的吧,而你如果有這樣的能力,你們交換位置的話,你願意以舉手之勞幫他一把嗎?”
“願意。”
“那就行了。你再想想如果你站在顧懷南的位置,你是希望別人歡歡喜喜地接受你的好意呢,還是為了所謂的驕傲和自尊拒絕呢?”南澄皺了下眉頭,然後笑起來:“苡米你總是這樣,我心裏總是跨不過去的坎,你輕輕鬆鬆幾句話,好像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那當然。”苡米有點得意,“你啊,和大多數具有中國傳統美德的女人一樣,想太多,不會心安理得地接受男人對我們的好。事實上我們又沒有逼男人,也沒有伸手向他們乞討是不是?他們得到我們的青春,我們的笑容,我們的美貌甚至我們的愛,作為回禮給點關懷、給點照顧、給點物質……那又怎麼了?很合理嘛。男女平等喊了那麼多年,可是男女真的能平等嗎?永遠不能。男人啊,本來就應該對自己的女人好一些,大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