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3)

…祝你幸福。”

短暫的停頓裏,奮力壓下了多少混著血和淚的苦澀——“隻願所有開心都屬於你,所有痛苦我都獨自吞咽。”

南澄在安靜的咖啡廳裏,終於無法抑製地趴在桌上痛哭失聲。

多遙遠,多糾結,多想念,多無法描寫的那些過往,終究還是要錯失在這茫茫人海,與心中唯愛作別。

-個星期後,顧氏集團破產的新聞占據了滬城大小媒體的財經版頭條,照片上曾經意氣風發的顧喬正一夜蒼老,雙鬢斑白,風光不再。

作為這一年顧氏真正的主事人,也是最終導致顧氏破產的顧懷南卻沒有露麵,他的行蹤成謎。

南澄安慰自己:沒有新聞才最好,至少說明他應該還是安全的。不過她懸著的心是在溫瑞言帶來最新的消息後才真正放下的。

“雷諾回台灣了,懷南應該沒事了。”溫瑞言說,“他訂好了九月七號飛曼哈頓的機票。哥大的老同學給他介紹了份工作,據說薪酬豐厚。”

九月七號……那就是後天了。南澄在心裏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日期,日子近得讓她驚訝:“這麼快?”

溫瑞言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道:“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每一次我都覺得你們會和好,可是每一次我都想錯了。你們明明對彼此都有情,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局麵?”

別說溫瑞言不知道,南澄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了。

“早知道這樣,當初我不如和懷南公平競爭,或者你幹脆放水選我好了,也不至於到今天一個要遠走他鄉,一個如行屍走肉。”“瑞言,你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南澄說。

溫瑞言將手掌覆蓋在女生含淚的眼眸上,皮膚沾到對方溫熱的眼淚,像被炭火灼燒了一般,一直燙到他的心裏:“你難過的樣子讓我也覺得很難過。”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命令自己一定要堅強的南澄好像在瞬間被人卸下了防護盔甲,眼淚大顆大顆地被悲傷推出淚腺,滾落下來。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說不清是誰傷害了誰,也說不清誰欠誰多一些,但在這段關係裏,南澄和顧懷南彼此都傷痕累累。或許有些人再相愛都沒資格相守,就像一株仙人掌妄圖去擁抱。

“懷南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把顧氏搞到如今的慘況,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溫瑞言頓了頓又道,“也許是我樂觀,總覺得隻要對方沒有死,還活在這個地球上,那麼就都是‘有可能的事’。如果你足夠愛一個人,如果你確定對方是值得你如此對待的人,那麼是可以放下自尊,放下傷害,放下過往,奮不顧身去追逐的。”

“我沒有臉去見他啊瑞言!”南澄哭得抽噎不止,蒼白的臉孔皺成難看的一團,“我騙他我和沈洛舊情複燃懷了他的孩子,我騙他我要他的祝福……而我的親生媽媽呢,又曾經是他爸爸包養的情人……你說我要怎麼辦,你說我要怎麼樣才能厚著臉皮跟他說‘求你原諒我,求你回來,求你繼續留在我身邊’呢?”

溫瑞言搖了搖頭,說:“對於懷南來說,他可能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九月初是開學季,上下班時間在路邊看到穿著校服奔跑的學生的機會又多了起來。

南澄最喜歡看小學生,小小的個子背著大大的書包,校服空蕩蕩地套在小小的身體上,臉上卻有大大的笑容,一路嘰嘰喳喳的像一群小鳥雀兒。

人越大,似乎就越安靜。

高中生們就很少會在街頭追逐打鬧,他們戴著黑框眼鏡,穿著白色T恤,連乘車都戴著耳機,和同學說話音量控製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