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回到城隍廟給自己重新上了藥。
果真如同青燈所說,他的藥上得這一片那一片,無論有傷沒傷,一股腦的塗了好多,整個人都黏膩膩的。
“青燈,我覺得我的屁股並沒有受傷……你是怎麼塗的藥?”經上次被青燈趕走,最後發現是他不想牽連自己才這樣做,鳳影對青燈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相處起來卻比以前更灑脫淡然了。
以前,經常稱青燈為“大師”,說起話來,也會顧及到他是否聽得。
看如今,隨隨便便稱他為“死和尚”,說起來,倒有幾分老夫老妻的意思在裏麵。
當然,這也正是青燈所希望見到的。
“不知道你究竟傷到了哪兒,索性就都塗上了。”青燈一本正經的答。
鳳影也不好再誤會青燈是有意吃自己豆腐……
“我覺得還是回殺賢盟安全一點兒。”鳳影一邊上藥一邊說著。
每當他摸到後背上的刺青時,都有一種想殺了尚思賢的衝動。這種意念支撐著他活到現在,支撐著他更加勤奮的練功,也使他願意接受殺賢盟的一切,無論好壞,他都想再相信它一次。“畢竟我們現在和春風教的仇怨越來越深了。”
“嗯,也好。”青燈點頭同意。
鳳影脫光了上衣,背對著青燈,也看不到傷口,故也隻好胡亂的上著藥,前胸上的傷口縱橫交錯,難怪會失血過多。青燈的眸子倏然收緊,鳳影繼續道,“那個吳銀還是挺不錯的,就是沒辦法說服剩下那些老頑固,看樣子那些掌門都不想做那隻出頭鳥,生怕自己這小命就送給了尚老狗。”
青燈並未答話。
鳳影想說的太多,便繼而道,“還是應當選一個人製定個計劃,聚集所有人偷偷進京,再一起殺進尚思賢的狗窩裏。誒,對了,死和尚,你就是證人啊,你的眼睛,就是因為他才看不見的,告訴所有人,尚思賢他惡貫滿盈,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青燈笑得溫柔。
鳳影給自己穿上衣服。
他不是不懷疑青燈,隻是不知該如何驗證。回到殺賢盟也好,人多眼雜,若是有人死,至少可以查看青燈的反應。隻是又覺得愧疚。
青燈待自己如何,心裏如明鏡般清楚。為了自己瞎了,也是為了自己才受了這些傷,怎麼能就這樣懷疑呢。
鳳影發誓自己從未像如今這般,進退兩難。
正是因為世事無常人心叵測,一切變化的、未知的都難以了解,殺人才顯得果斷幹脆。
隻要這劍輕輕插到喉嚨處再極快抽出,生命就此終結,人生到此為止,自己應該成為被感激的對象。
因為這正是一種解脫。
回到殺賢盟——隱沒在平凡的民居裏,因而也過了這麼久的安生日子。也並不是碌碌無為,大多人都希望能盡早殺了尚思賢,之後各回各家各自做各自的事兒,也不用在這兒耗費時間。隻是那句“江湖人士入內必殺”的話震懾力仍在,冒失闖進去的幾個年輕後生的屍體也被扔在了大街上,由官府的人帶了回去,不知扔到了哪處亂葬崗。
剩下的人也認識到了自己要殺的可是朝中一手遮天的權臣,忌憚的同時也熱血沸騰,畢竟江湖中很久沒有大事兒發生了。
殺掉尚思賢,為死去的掌門報仇隻是假借的名義,誰人不想經此一戰後揚名立萬,將自己的名字印在青史之上,世世代代為人稱頌流傳。
所以青燈和鳳影到了殺賢盟的時候,那些人仍舊在紙上談兵。圍著相府的地圖指指點點,希望可以通過看地圖而看出個尚思賢的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