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終於抄了他滿門,唯獨讓梅亦臣的兒子活了下來。他等著梅亦臣的後人來報仇,好贖他的罪。直到梅亦臣死後,你父親抱著你上山,我才知道他心如死灰。你以為愛你的,不一定愛你。你以為恨你的,或許早愛你入骨。他與梅亦臣的關係……我想,就是這樣吧。這事兒誰也說不清,而眼下最重要的僅僅是你,隻要你不再出現,他就能安然的去送死,去贖罪,再也不用受折磨,像一條狗一樣苟且偷生的活。”
“你,是計劃以外的唯一變數。且不說你的出現牽連了你的師兄師姐,隻說你再下山,因你送命的人會更多。你,還要下山麼?”
師父拋下一句話,等著鳳影答複。
當師父看到尚思賢傳來的信,讓他拖住鳳影不讓他下山時,他隻是搖了搖頭。
回信道,“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他,若是不說,我永遠攔不住他。你沒有我更了解你的兒子。”正因為此,小雅姐才和師父大吵了一架。她並不同意告訴鳳影真相,他怕鳳影為了救尚思賢而下山。師父卻搖頭,他堅信鳳影的抉擇是他想看見的,畢竟,世上再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鳳影了。
“尚思賢對我好,是因為他是我爹?”鳳影突然問道。
師父點頭。
“這次各大掌門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他才是受害者?”
“在這件事上來說,是的。”
“他殺了那個姓梅的人,他的兒子活了下來,為了報仇?”
“嗯。”
“那個梅姓後人……練就一身武功,殺人,栽贓嫁禍,為了讓武林中人將矛頭指向尚思賢,是嗎?”
“目前來看,應是如此。”師父認真的答。
鳳影很想笑,當他揚起嘴角的時候,卻也笑不出來。
誰會知道自己是尚思賢的兒子,誰又與自己朝夕相處,誰的話自己總是聽從,這一切的一切……當真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鳳影深吸了一口氣,堵住了喉嚨。
師父幽幽道,“我聽你父親傳信說,那個梅家後人應當就在你身邊。他怕你陷得太深,你是他唯一的軟肋。”
軟肋?自己還去找尚思賢的軟肋,這軟肋卻正是自己?
鳳影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師父,我想睡一會兒……”
“睡吧,你也累了。”師父擺了擺手,讓他去了。
鳳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小雅姐正在房間裏收拾,見了鳳影,忙收了擦桌布,“平常我也會總來收拾的,省著你回來還要住髒屋子。”紅著眼睛笑著,慌亂中仍有一絲窘迫。
“沒事,謝謝你,小雅姐。”鳳影笑了,抱著劍直奔床上去,脫了鞋倒在了床上,小雅姐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做些飯,晚上若是醒了,就去吃吧。”
鳳影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睡了過去。
他那晚並沒有吃成飯,而是大睡了三天,再醒來的時候,仍舊是夕陽西沉。
鳳影腳步虛浮,有些恍惚。運功後,精神充沛,簡直像開了竅似的。師父前來查看情況,反倒是歎起了氣。
“你父親說你中了毒,慢性的,還問我是怎麼回事,如今好了,身上的毒也解了,武功大有長進。”明明是很好的事情,說起來仍舊是哀歎的語氣。
哪怕武功再高強又怎樣,對於無法改變的事情,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發生。
“什麼毒?”鳳影問道。那時難道不是尚思賢給自己下的毒麼?那為何顧小狐也會說是那幾天的事兒?
“慢性毒,一般人根本查不出來,但……你爹不一樣,他喜歡毒藥,研究毒藥,把辛苦研製出的溫柔鄉給了梅亦臣,足以可見他是想死在梅亦臣手裏的。你中的毒是他製的,並無解藥,他的毒鮮有解藥,中了也就是中了。你身上的毒,據他說是他研製過的最沒用的一種,中毒的人體質會逐漸改變,日積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