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授吐納之法,實在不敢在二奶奶麵前獻醜,還請見諒。”
衛氏眉毛一挑,想要強行,被梨君伸手一格,提高音量道:“你在家跟老二打得不夠呢?出門好要跟人鬥狠,不如我建議太太,明日也送你去尚武堂修煉吧。”
這個衛氏卻不想,送回尚武堂,就是叫他老子自己管教意思,衛氏不怕挨打卻怕丟麵子,無奈氣咻咻打住了,那眼睛直往瑤草身上挖,隻是她沒淩空格物本領,否則,瑤草要被她挖穿了。
趙子爵夫人是個高傲端方的女子,五官極為精致嫵媚,臉上帶著淡淡笑顏,笑意不達眼底。看似對著眾人微笑,實則眼眸無焦點,清冷又疏離。
穿戴也打眼,杏黃的金絲牡丹羅裙,同色灑金紗衫,頭戴赤金五鳳掛珠釵,鬢邊又有點翠簪花,尾發完成平髻,髻上簪朵寶石花兒。玉指染蔻丹,朱口點絳唇,粉麵蕊蕊,身姿窈窕。
真是金玉人品牡丹色,金樽玉貴。實乃娘娘風範,可惜誤落民間,嗟乎!
趙靈兒跟她相處很融洽,熱情的拉著瑤草介紹給自己新嫂嫂。
楊氏經靈兒提醒,眼眸跟瑤草對上,美目中有精光閃一閃,旋即隱去,化為溫煦恬淡:“柯姑娘是吧,靈兒妹妹時時念叨柯姑娘,隻恨不能日日一起呢,我就想姑娘必定不同凡響,今日一見,果然聰慧敏銳,連我初見之人也喜歡得緊,更遑論其他柯姑娘倘有時間,還請多到府上逛逛去。”
瑤草微微一笑:“趙大奶奶誇獎了,宋二奶奶說得很對,傳言往往言過其實,不能盡信。”
瑤草心裏為靈兒高興,趙大奶奶似乎很遷就靈兒,反靈兒說話,她會很仔細傾聽解答。
趙大奶奶雖然好,卻與瑤草不相幹,大家各自走開,瑤草等未防衛氏再尋釁,歸入三舅母官太太群裏,緊緊傾聽各人訴述家長裏短,左不過比試誰家女兒最貌美,誰家兒郎最拔尖,水水男人升官,後院姐妹多多,雞飛狗跳,誰家娶了媳婦,添了兒孫。太太們話題雖然繁雜卻無需操心,隻需微笑傾聽即可,不用費腦子思忖,實乃是養身的好去處。
接下來,太太們聚在一起摸紙牌,進入私下信息交換階段。才子們在湖邊擺開陣勢龍虎會。年輕的姑娘小媳婦,則分成兩撥進行即興馬球塞。
衛氏楊氏似乎都是行家裏手,就連東道娘子王大奶奶也高挽發髻上了馬。梨君也躍躍欲試,興致勃勃。
瑤草屬於候補一類半吊子,一般主場球員無事故,瑤草十年也撈不著上場機會,遂與蓮君各自騎了匹棗紅小母馬,在幃布外瞭哨觀望,間或替比賽雙方撿回飛出幃布的馬球。
瑤草正怡然自得跟蓮君低聲交談,球若進了便高聲喝彩幾聲。
卻說衛氏上場,頓現巾幗本色,但見她行動快捷,出手狠辣,遊若蛟龍,翩若驚鴻,很快連擊三秋進門,場上一片歡呼聲。衛氏甚是驕傲,抬眼間瞧見高踞馬上,春風得意瑤草,陡想起自家哥哥殘廢雙手,雖然接回去了,今後卻勒不得馬,拉不得弓,行伍做將軍是不能夠了。
她恨趙棲梧,可人家是皇親國戚,天子族弟,權臣門婿,惹不起。她恨宋必武,卻是婆婆寶貝兒子,丈夫的金貴弟弟,動不得。
唯有柯家兄妹可以發泄發泄,今日見了瑤草,正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張牙舞爪就出了拳。
無奈,那衛氏不善口舌,不敵瑤草。想要武鬥,瑤草又不接招。衛氏不由恨慢胸膛,怒火中燒。正在咬牙切齒,忽然隊友將球飛到麵前,衛氏揮出球杆,忽然翻轉方向,將馬球狠狠揮打出去,那球不奔球門,直奔瑤草而去。一切隻在電石火花之間,瑤草來不及反應,馬球已經擊中瑤草坐騎眼睛,那馬吃疼,瞬間狂亂起來,嘶叫一聲,騰雲駕霧狂奔起來。
瑤草驚慌勒馬,卻是人小力薄勒之不住,耳邊廂隻聽得人嘶馬叫,人聲鼎沸,瑤草回頭,一句也聽不清,凡是表姐舅母離自己越來越遠,瑤草知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自己一定要穩住,不能落馬或是倒拖蹬,為今之計,唯有自求一條路。主意打定,遂一俯身,拚卻全身力氣,死死摟住馬脖子,其他的就聽天由命,希望自己能夠撐到馬兒平靜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