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她顯然是希望無帝城能暫時團結起來——無論是當年的魔教,還是今天的龍國,無論是天都堡還是南楚國,還有神廟千絕宮,各地自立為王的小侯……他們都是冷無香所說的手指,每一根長在無帝城的身上,盡管伸出來長短不一還有矛盾,但這種時候,麵對中土外侵,他們必須收指成拳,抱成一團。
“龍帝,事關無帝城萬年安定,盼君上暫放恩怨,號令群雄做好抵敵準備,若是封平拒不受令……”墨陽也是方外之人,隻保無帝城安危,不管私情,他擔心封平不買賬,連龍焰之都說不動,所以做了最壞打算。
“封平若是還念舊情,早就來見本君。”龍焰之轉過身,看向墨陽,黑眸中已斂去了所有的情緒,淡淡說道,“他如今破了乾坤陣,可見根本不想讓無帝城存活下來,本君即便去了,也勸他不來,隻做無用功而已。”
他終於知道封平的真正用意了。
封平是恨。
他的恨,是要整個無帝城為龍澈一起陪葬,已不是滅掉千絕宮那麼簡單。
在封平的心裏,龍澈是全部,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再能占據半分。
所以,哪怕現在龍澈的後人已經快成大事,占據了千絕宮,他依舊放棄自己的計劃。
“君上,你若不去,那便一絲機會也沒有,封平無人能擋,到那時,龍國也會跟著滅亡。”墨陽見龍焰之似乎不願前去,他不由急了,師父還在神廟苦守等候,撐不了太久。
“本君已嚐到了帝王滋味,生與死,不過輪回罷了。”龍焰之揮了揮手,“請回吧。”
他對墨陽言語間,倒也平平淡淡的客氣,隻是這麼快就下逐客令,讓墨陽無法交差。
墨陽站立原處沒有走,師父算到龍焰之不會輕易離宮,所以還教了他最後一招——騙。
隻是想騙龍焰之,似乎比登天還難。
他可是魔教出來的祖宗,論起手段心思,比誰都要精明,墨陽又是方外人,極少與人來往,武功在行,騙人不在行。
可他隻說了一句話,龍焰之一直波瀾不驚的臉色就變了。
“君上不想見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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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無香在柔軟的藤蔓中,仿佛嬰兒沉睡。
她又夢到了龍澈,還有冷璿璣。
隻是這一次,沒有血雨腥風,沒有刀光劍影,隻有兩個人坐在喚情樹下,靜靜的看著夜空。
慢慢的,夜空變成了黃沙,喚情樹邊的宮殿花圃,都被黃沙一點點覆蓋,變成陳舊的黃。
無帝城沒有了春夏秋冬繁花似錦,變成了荒蕪的沙漠……
像她從中土出發,路經險惡的沙漠,黃沙裏隻有毒蠍蛇蟲,不見一個族人。
無帝城最終還是毀在她的手中……
冷無香猛然睜開眼睛,那雙異紫的雙眸,不知是否因為藤蔓中沒有丁點光芒,顯得格外漆黑。
她還沒死嗎?
體內傳來一陣刺痛的寒冷,在回應她的心思——她沒死,身體裏的毒血又在發作,血液似乎都凍成了細小的冰針,從血管肌膚裏蠻橫的劃過。
“淩流風?”冷無香微微一動,才發現有一雙手,緊緊包在她的腰上,指節僵硬,想要分開,也許隻有斬下這雙胳膊……
淩流風覺得自己做了漫長的一個美夢。
他夢到了自己的父母,兄弟,還有妻子,夢到在天都堡最昌盛的時刻,父母和滿座的兄弟看著他成親——與冷無香拜堂,洞房……
可就在洞房時,龍焰之又出現了,手裏攥著新娘的貼身肚兜,對他微笑。
“龍焰之,我要殺了你!”淩流風一個挺身,魚躍而起,卻看見眼前一副美景——月光粼粼,夜花如海,不遠處的湖水,如同天鵝絨,裏麵有個神仙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