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沒有人說話,霍家父母心情複雜,夏家父母敏銳地注意到氣氛不對,也沒有說話。林謙站在霍淵身後,霍淵的表情倒是很淡定,笑眯眯玩世不恭的樣子,林謙繃著一張臉,額頭上的汗都要掉下來了。
夏銘覺得有點尷尬,想起身說點什麼,霍铖在桌下拉住他,衝他輕輕搖了搖頭。
果然,霍铖的小動作還沒做完,就見霍淵朝旁邊讓開一些,露出他身後眉眼間有些驚恐的林謙,淡定道:“叔叔阿姨好。爸、媽,這就是我向你們提過的林謙,我的愛人。”
房間裏更靜了,賈詩芸笑著點點頭,眼神不動聲色地把林謙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雖然不如夏銘可愛,但是看得出來是個靠譜的人。霍啟之完全不想說話,看都不想看一眼,這種倆兒子一人帶一個兒子的情況,真是特別糟心。
最糟心的是,自己作為一家之主,居然完全沒有反對的權利!
霍啟之眼神一個飄忽,一不小心看到了霍淵看著自己挑釁般的眼神和林謙手指上那塊戒指,瞬間一口氣堵得更厲害了。
最最糟心的是,自己還準備別扭為難一下,自己內人已經妥協了!
林謙手心裏冒出細細密密的汗,額角鼻尖都有些濕了,他心髒都要跳出胸腔了。這樣僵著的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等著霍啟之說話的,雖然已經在心底痛苦地要不行了,但是林謙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憋出一個親切穩重的笑容,道:“伯父伯母好,我叫林謙,今天打擾了。”
賈詩芸笑了,朝他們招了招手,“乖,過來坐吧,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客套話。”
霍啟之冷哼一聲,到底是顧著夏家父母也在,沒有說什麼,但是臉色卻黑了,也不太說話,一副“我很不開心”的樣子。
霍淵衝著母親笑了笑,毫不避諱地牽著林謙的手坐到了霍铖和夏銘身邊,看著夏銘擔心的眼神,林謙才慢慢鬆下了吊在胸口的那口氣,手心裏的汗終於消了下去。
真是太可怕了!林謙回想起剛開始霍淵說的那句話,還是背上冒上——說好的含蓄美呢!說好的不要那麼直白呢!果然就不應該相信霍淵這個無賴流氓啊!
◎◎
簡直想哭!
霍淵接收到林謙憤怒譴責的眼神,失笑,在桌下輕輕蹭著林謙的手心。
注意到他們親昵的眼神和不斷的小動作,霍啟之又是冷哼一聲,直到賈詩芸輕飄飄地朝他看了一眼,霍啟之才撇了撇嘴,不再看他們了。
就算是有什麼問題,也是內部問題,怎麼著也不可能拿著在夏家父母麵前說,而且……比起大兒媳婦這種可愛型的,他其實更喜歡林謙這種成熟穩重型的。
但是……誰來顧及一下他這個長輩的心情和麵子啊!
霍啟之再次冷哼了一聲,十分高冷,看起來就像是的安明他爹——一樣樣的冷豔無雙。
雖然霍淵剛來的時候氣氛有些尷尬,但是霍淵作為一個暖場小王子,完全無視掉霍啟之的各種眼神和冷哼,沒過一會,包廂裏就又響起了笑聲,等服務員上完菜的時候,就連霍啟之的表情都變得溫和了一些。
雖然說是霍铖的生日,但是桌上基本上全是長輩,自然是要霍铖他們敬酒。夏銘估計霍铖的麵癱一定是遺傳到了霍啟之,兩父子端著酒杯麵無表情對視的樣子,莫名地讓夏銘想笑。
夏家父母對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兩個人能好好地走下去,霍家父母表示……反正都不是第一次見麵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就不用客氣了。
說起來,夏銘真心實意覺得霍伯母非常隨意,也不知道以前是從事什麼工作,接受度如此之高,讓夏銘都忍不住歎服。
夏銘和霍铖給雙方父母敬了酒,還沒坐穩當,就見霍淵端著酒杯笑盈盈地站了起來。
……
夏銘扶額,看著他們就覺得頭疼。
霍淵笑著看霍啟之,“爸,這杯酒是我和林謙一起敬你的,祝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早日給我和大哥添個弟弟。”
霍啟之臉又抽了起來。
林謙一驚,恨不得當場糊死霍淵,連忙跟著站起來,端著酒杯,忐忑又緊張地看著霍啟之,道:“伯父,霍淵不會說話,您別生氣。”
幸好那句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霍啟之繃著一張臉,暗自慶幸。不然剛才那一瞬間他肯定就把手邊的一盤菜砸他小兒子腦袋上去了。
林謙小眼神都在發顫,夏銘看著他們,自己都緊張了起來,霍铖歎了一口氣,這種情況下不好說什麼,隻好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揉了揉,權作安撫。他自己的父母什麼性格他最清楚,要是不接受林謙,那麼林謙現在手上就不可能戴著他們家的戒指。
霍啟之僵著不說話,賈詩芸皺了皺眉,看不下去地戳了戳霍啟之的胳膊,霍啟之接受到之後哼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林謙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和霍淵一起一口喝盡了杯裏的酒。
霍啟之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算了算了,兒孫自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