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之前,也隻有設法避過他們的每一次攻擊!”

“……快加速!”

猛地一踩油門,後視鏡中同時閃過一陣強光,“砰”的一聲巨響,車身竟然像失衡的蹺蹺板一樣變得頭低尾高,仗著可怕的衝力一頭撞向地麵。

觸地的那一瞬我猛地將高度拉升,勉強避過了一場車毀人亡的慘劇。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隨即發生,擋風玻璃前麵黑影一閃,有兩架性能較高的B’T以驚人的速度包抄了過來。

瞅準瞬間出現的一個破綻一撥方向盤,將車身勉強繞了個花,見縫插針地穿了過去。

代價慘重,這次輪到副駕駛座的車門被削了下來。

後麵傳來一聲巨響,後視監控顯示,那兩架B’T躲閃不及,自擺烏龍地相撞了。

再次將油門一踩到底。

手指,腳底,整個身體,升騰起微微的奇異興奮感。

我似乎漸漸地找到感覺了。

“你的技術……”

“以前受過一些訓練……”

我向他撒了個小謊。

——所謂的“訓練”,其實就是遊戲。

搏擊類的,賽車類的,海、陸、空戰類的,在一個密閉的狹小空間內,借由先進的科學技術營造出來的仿真度90%以上的戰爭環境,讓遊戲者徹底地融入虛擬的廝殺之中。仿真度越高,敵我雙方的裝備數據、操作手感、以及最終雙方勝負比率的計算結果與現實的重合度就越高。

我是一個遊戲OTAKU,OTAKU的程度甚至比語言調查的還要高,一直以來都將遊戲當作釋放壓力和逃避現實的最佳選擇。

北鬥教授這輛車的配置,是專業賽車類遊戲中的上上等車型才擁有的,在同題材仿真度最高的一款遊戲中,要取得它的駕駛權,必須連續在開頭二十場比賽中連續取得前三的位置。

這樣的機會我也隻得到過一次。

那時候我還在菁英念預科,天天不務正業,少得可憐的一點獎學金全“捐”給了州內最高級的遊戲中心。

那次開上上等車型後,我意猶未盡,像染上毒癮似的,天天去,為的就是體驗那種感覺。但不久之後賬號就離奇被盜,一切重新歸零。

沒有精力和耐心再去升級車型,從此不再碰賽車類。對貼身肉搏從來不得要領,便轉而接觸那些必須搭乘戰馬、戰車、戰機和戰艦才能進行的戰爭類遊戲。

生活極度空虛,於是再次沉迷其中,和電視劇裏的某些人物一樣,邊嚼口香糖邊爆粗口,殺得天昏地暗。

人要熟悉自己的身體很容易,但要熟悉與自己的身體完全沒有關係的機械則絕非易事。

但遊戲卻將這種情況完全顛倒了過來。在遊戲中,你很難去自如適應一具新的禸體,卻常常能夠通過積累操作時間來與自己持有的裝備達到極高的配合度。

小到一支槍,大到一艘戰艦,即使是較低的仿真度,實物該有的功能也基本全都具備了,而仿真度越高,數據設定就越繁複,越精細——當然,國家級的秘密武器除外。

所以每次從遊戲艙下來,都能感覺到遊戲對現實中的自己所施加的細微然而不可忽略的正麵影響,比如空間的辨識力,四肢的協調度,又比如,對任何一種機械操作的上手時間差。

雖然本質還是紙上談兵,但無形中已經一步步地向“預備役”進發了。

直到成為劄吉老師的學生,我才被逼戒掉遊戲癮。

如果當初堅持玩下去,也許剛才的車窗就不會被炸碎、車門就不會被削掉了吧?我如此自嘲著。

也曾一度懷疑遊戲與現實的差距,但駕駛這輛車的感覺,讓我相信了遊戲所謂的“仿真度”並非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