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這其中,到底藏了多少窺視的眼睛?

死亡的陰影,或者別的什麼,似乎已經悄悄地侵占了這個地方。

除了守住最後這道門,我已經再也想不出任何辦法與它們抗爭了。

絕望排山倒海地湧來,我背靠大門,無助地將頭埋入雙膝。

小腿突然感到一陣溫暖,毛茸茸的,同時,一個熱熱的東西舔上了我的手背。

是Chappy。

心頭流過一股小小的暖流。真是一隻聰明的小狗,我剛才把它傷成那樣,甚至差點將它殺死,它卻……

抬起頭來,將它抱進懷裏。

它也不掙紮,隻一邊嗚嗚叫著,一邊伸直了身子舔我的臉。

狗舌的倒刺讓我臉上的傷口一陣劇痛。

我卻任憑它舔,因為這種劇痛能夠讓我保持清醒,從而勇敢起來。

“喀拉”一聲。

這時,門的那邊傳來極其微弱的響動,在充斥了整個耳膜的瀝瀝雨聲中顯得異常尖銳。

那是拉槍栓的聲音。

那個“人”,終於決定采取行動了。

放下Chappy,拿起剛剛被我丟在手邊的槍,起身退到離門數米遠的地方。

流了太多的血,視野已經模糊。隻能盡力穩住不停打顫的雙手。

端槍,瞄準。

摒去沉沉的黑暗,摒去瀝瀝的雨聲,視野隻留那一道門,耳朵隻聽門外的動靜。

將所有僅存的感覺,都集中在那一道門上。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門的那邊卻一片死寂,除了雨聲。

最令人不安的,便是你覺得有什麼事情一定會突然發生,卻遲遲等不到任何動靜。

莫非那人放棄了前門,打算選擇其它的突破口?

寒毛乍起,猛地調轉槍口指向身後。

然而,身後除了黑暗與死寂之外,仍舊什麼都沒有。

突然,一陣更為巨大的恐懼直擊腦髓:

——難道、難道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

不好!!跌跌撞撞地衝向幾米開外的沙發,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從遭到黑衣人襲擊開始,一直積累下來的所有情緒,迷惑的,恐懼的,憤怒的,仿若洪水,瞬間衝閥。

頭痛欲裂,想瘋狂地尖叫,叫出心中所有鬱積的情緒,手指發顫,想瘋狂地開槍,擊碎所有已知未知的鬼魅。

——但我不能,因為敵人根本就沒有現身!

我的心理防線幾乎潰不成堤。

他仍舊昏迷不醒,蒼白的臉因為疼痛而微微扭曲。

如果不能救他,就這樣守在他身邊的話,至少能為他抵擋一陣未知暴徒的襲擊吧?

……抑或,隻是為了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尋求最後一絲可笑的安慰?

從這樣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這時,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觸♪感,在黑暗之中,那比一粒塵芥還要細微的感覺卻被我已經無比脆弱的神經放大了數十倍。

是他的手。

他握住了我的手,隔了一層手套,指尖依然滾燙。他的指尖,輕輕地搭在我的手背上。

忙去看他臉,卻發現他仍然雙目緊閉,眉頭微蹙,完全沒有行將蘇醒的征兆。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他也能感覺到我的無助麼?

然而,隻是一瞬間,那陣奇異的觸♪感就消失了。

他的手無力地鬆開了,仿佛剛才發生的那一切不過是幻覺。

北鬥教授!!!

一刹那,心中好像有什麼轟然倒塌了一般,眼淚奪眶而出。

跪坐在地,緊緊捂住自己的嘴,我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

就在這時,門鈴再次響起,通訊器也同時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