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直接離開,我在病房外徘徊到傍晚,決定回家一趟,到翻箱倒櫃找到吊墜回到醫院,又花了四個小時。
在這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裏,她找到“希望之光”了麼?
我輕輕走到她身旁,才發現她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睡著了,一個掛著吊瓶的支架立在椅子邊上,拉出瘦長而淡漠的影子。藥液無聲地流入她的手臂。
X守在她的身邊,安靜得像一座雕像。
他的視線一接觸到我,就知道我想問什麼。他朝我輕輕搖了搖頭。
——“希望之光”還是沒有找到。
華蓮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我看到她臉上還有淚痕未幹。
“小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轉過身,發現是高建木。
“你跟我來一下。”老先生聲音有點沙啞,表情卻非常平靜。
隨他走到冬雨敲窗的過道盡頭。
他交給我一個封好的牛皮紙袋。紙袋鼓鼓囊囊,沉甸甸的,裏麵像裝了一本書,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傍晚你離開後不久,北鬥醒過來一次,”老先生說,“他讓我把這個給你。”
“謝謝您……”
“是白傑瑞回去取的,就放在北鬥房間的桌上……”老先生偏過頭,聲音有一瞬的喑啞,“北鬥傍晚醒來,就一直念叨自己早上出門時忘了拿。”
“謝謝您,那他現在……”我摩挲著那個牛皮紙袋,幾欲落淚。
“深度昏迷,”老先生的眼眶有點發紅,“我沒有料到他的病情會突然發展得這麼快……”
“那……”我掏出那個吊墜,“高教授,麻煩您……把這個交給他吧。”
“很抱歉,”老先生搖搖頭,將吊墜推回了我的手中,“北鬥特別交代過我,不能收你任何東西。”
我的心一痛,像被刀狠狠刺中。
“高教授,”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唞,“這個吊墜上,有我父親的名字,‘蘇裏薩茲’,‘蘇裏薩茲’您知道麼?”
老先生看著我,紅著眼眶。
“‘蘇裏薩茲’是盧恩符文的一種,”我突然莫名興奮起來,淚水卻模糊了雙眼,“盧恩符文您知道麼?”
我將他在病床上告訴我的有關符文的一切原封不動地說給老先生聽。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不停地顫唞,說出的話支離破碎,像四散飄飛的棉絮。
我絮絮叨叨地,用他的話給自己打氣,不停地鼓勵自己,不要放棄希望。
老先生的手有一瞬的鬆動。
吊墜終於被我放入他的掌中。
“並不是送給他的,”我勉強擠出一個笑,故作輕鬆道,“等他好了,他得還給我的。”
“好……我一定轉告他,”老先生接過吊墜,轉頭看看過道那邊的華蓮,又拍拍我肩,“你們兩個小姑娘,比我們這些老骨頭都要堅強多了……”
“華蓮她……?”
“是阿拉密斯將她帶回來的,Rosemary晚上10點收到X的通訊,說華蓮暈倒在從神居島回來的路上,”老先生歎了口氣,“醒來後,就執意守在病房外,任誰勸,也勸不走……”
夜深了,過道裏的溫控係統也漸漸不敵冬雨的寒氣。
我從值班護士那兒要來一條毛毯交給X,X用嘴銜住,將它輕輕蓋在華蓮身上。
華蓮沒有醒來,她太累了。
就連X的眼中,也似有淡淡的疲倦。
“阿光……”Alkaid緊緊跟在我身邊。
“Alkaid,”我抱起她,“我們下樓吧。”
“去哪兒?”
“到不會打擾到他們的地方。”
下到一樓,寬敞的候診大廳人影寥寥,一半的燈已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