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抹開了緊擰著的雙眉。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他想起小的時候,吳亦凡似乎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冷漠。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吳亦凡戴上了他王者的王冠,一個人孤單地坐在王座之上,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卻失去了感知人情冷暖的能力。

吳世勳不記得了。

他隻模糊地記得,蘇珊死的那一天,吳亦凡抱著蘇珊的屍體,大開殺戒。血染紅了他Cucci西裝外套裏的白襯衣。他握著匕首殺到吳誌鴻麵前時,眼泛凶光,殺氣騰騰。他的眼裏除了仇恨就是仇恨。

而吳誌鴻則是淡靜地叫人從後麵敲暈了吳亦凡,然後跨過蘇珊那被吳亦凡緊緊擁抱著的身軀走遠。

那一刻不僅僅是吳亦凡恨毒了吳誌鴻,連在一旁無力插手地吳世勳、張藝興、吳情還有黃子韜都默默地恨起了這個冷漠的男人。就在這一刻,他已不再是他們的父親長輩。

吳世勳顫唞地睜開眼睛,從回憶中抽身而出。他單獨走到陽台上,眯著眼眺望著東南方向。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阻隔,直直地紮進東南方向的高山上那座冰冷的華麗城堡。

他不僅一次地想要一把火燒了那裏,把那個冷酷無情的老東西碎屍萬段。

哥,就讓我們一起把那裏毀了吧。無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就讓我們一起把這首毀滅之歌寫下一個令人滿意的結尾吧。

“怎麼一個人站在那?”

金鍾仁的聲音像是一個石子落進了吳世勳平靜如湖麵的心裏,激起陣陣漣漪,吳世勳沒有回頭,他知道是金鍾仁。

“鍾仁,你能不能……來抱抱我?”吳世勳背對著金鍾仁說道。

金鍾仁從來沒見過這般脆弱無助的吳世勳,光從他的背影金鍾仁就看到他的單薄,從軀殼到內心,都需要人小心翼翼去嗬護著的。

就像著了魔一樣,金鍾仁沒有絲毫的猶豫,從背後環住吳世勳的腰,把他放進自己的懷裏。像是抱著一個遺失了很久的珍寶,謹慎到微微發抖。

吳世勳向後微仰,靠在金鍾仁寬厚的肩頭,滿足地看著遠方。

“世勳,謝謝你。”金鍾仁見吳世勳這麼親熱地靠過來,連忙去接。他真的很感謝吳世勳可以不計前嫌地對待自己。

“不客氣。”吳世勳像是恢複活力般。

“你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感謝你,你這樣也太草率了吧?”

“哪有什麼,人有感恩之心最難得了,無論為什麼。”

“你去死好吧,我鬆手了。”

“別,別,我逗你呢。”

吳世勳感覺到金鍾仁的手正在脫離,趕緊拽住他的手死活不放開,金鍾仁也沒有再鬆開手。這種微妙的氣氛,竟持續到了天亮,沒有任何一個人絕對有違和感。

就差那麼一點,金鍾仁的那句“世勳,要不我們在一起吧”就說出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

『F&D.01』

六年的時間就像樸燦烈身上的發條,促使他毫不喘熄地規律地生活。

回歸派對當晚,樸燦烈十一點半準時到家,完成工作的時候恰好是淩晨三點,他馬不停蹄的洗澡睡覺。第二天九點四十五來到公司,分秒不差。

他身穿LV14年早春印花針織西裝,腳上是Hermes高邦皮鞋。在一群黑色西裝的男女的簇擁下,一絲不苟地走進CL公司的大廳。

早便聽說新上任的總經理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大廳裏沒有一個人敢停下來好奇樸燦烈的長相,跟見了鬼似的往電梯門口衝。

唯獨前台。

前台後的人,毫不客氣地背對著大門而坐,高高的老板椅椅背把他整個人擋住。

那人神秘而又強大的氣場引起了樸燦烈的興趣,他淡淡地將目光放在那椅背上,微微放慢腳步等著那人轉身。

一個幹脆利落地180°旋轉,卞伯賢轉向樸燦烈的方向。不過他並沒有抬起頭,仍專注地攪拌杯子裏的藍山咖啡。

Lily見狀,不悅地輕咳了兩聲。卞伯賢應聲抬頭,招牌式的紳士微笑在撞上樸燦烈目光的時候僵在了嘴角。

觸及樸燦烈冷如冰窟的眼眸,卞伯賢的大腦一片空白,本來準備好各種刻薄尖酸的台詞梗在喉嚨裏,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呆滯地望著樸燦烈,可他怎麼也無法外樸燦烈的眼睛裏找不出原來溫暖寵溺。

他試探性地開了口,卻發現無話可說,隻能輕輕地喚他的名字:“燦……烈……”

樸燦烈居高臨下地瞥了瞥卞伯賢,就拖著他的“大尾巴”浩浩蕩蕩地走遠。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張嘴,漠視了卞伯賢的存在。

他好像把六年前的一切都抹殺在了記憶裏,連同那個笑起來傻裏傻氣的溫暖樸燦烈一起殺死了。

CL公司的員工總是頻繁地更換,那些能夠長時間幹下去的老員工活得也是步步為營,小心翼翼。也隻有他們才知道六年前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從不多話,亂嚼舌根。

六年前那一場聲勢浩大的糾葛,就此變成了躲在灰塵下的舊賬本。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被永遠的封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