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明鏡似的,無奈的笑了笑,命人揚帆起錨。

“小爹爹,我們去葉伯伯家裏做客啊?他的家在哪啊?大爹爹怎麼不陪著我們一塊走?”郎兒好奇的看著船下翻滾的白色浪花,他還是第一次坐船呢!

“他有事情沒有想通透,等他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會追上來的。”莫夢柯並不是負氣離家出走,他就是看到那一片皎潔無比的蔚藍色,一時興起而已,需要他照顧的人,他已帶上,沒什麼好牽掛的了。

真的是沒什麼牽掛了嗎?莫夢柯也學著郎兒扶著欄杆,低下頭出神的看著海裏千萬個波光粼粼的小浪花,這冬日裏的暖陽照著,迎麵而來的海風都不是這麼寒冷刺骨了。

莫夢柯想起前段時間先生和他說的話,又看了看天上自由飛著的海鳥,覺得這次自己是做了一個很好的決定。

“夢柯,你知道你們兩個的問題在哪嗎?”鷹先生之前一直都沒有理睬兩人的狀況,而是一心一意的治療葉孤城,他在等,而現在正是時候。

“先生請說。”莫夢柯這一段時間因為西門吹雪的事情,麵色有些蒼白,他慣常怕冷的,冬日裏裹著的厚厚大紅貂裘顯得他越發的羸弱清麗。

“在山上的時候,我就發現,你似乎對人和事物很難有信任感,那時你強製練武,幾欲入魔,我就曾說過,但凡你信任我一些,也就不會這樣。你可記得?”鷹先生並不直接回答莫夢柯,而是讓他回想以前的事情。

“我記得。”莫夢柯做事情總是習慣留著一手,他想要學武保護阿雪,卻不想被人察覺,隻能一個人半夜練習。

“我不知道你是小時曾受了什麼委屈,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夢柯,你對自己的世界缺乏了一種熱情,你看似參與進去了,卻並沒有真正的融入,而是把自己冷靜的隔離開來,就好像你把生活都當做任務,把自己當成了戲子。”先生直言不諱的說道,這些話看起來重,卻是必要的。

莫夢柯沉默了下來,他並不是書中之人,現代受過的那些思想教育,讓他對於這邊的生活總是有種不真實感,可是他並沒有排斥這世界,他有在努力。 莫夢柯想要反駁,“先生,我……”

“你先聽我說,夢柯。阿雪也許是唯一進入到你世界裏的人,所以你對他萬分依賴,把他看得比自己還重,你生活的重心不是你自己,而是他!下山的時候,我讓你和阿雪分開的用意,想必你是知道的。可是這些年,你卻並沒有這樣做。你自己想想你分開的時候都幹了什麼。”鷹先生繼續有條不紊的說道。

“你創立了萬梅山莊,可是莊主卻是阿雪,你事事都以他為先,說好聽是因為你的保護欲,可是你捫心問問,是不是真的這樣?”

“……”莫夢柯再次沉默。

“我聽了那些影衛的報告,你就連喜歡阿雪,都不敢主動的去講明。可是,先生知道,你平時並不是這樣的人。那麼隻有一個理由可以說明。你害怕!你害怕的無外乎就是,阿雪離開你。你的世界裏隻有他一人,他要是離開了你,那麼你的世界裏就剩下你自己了。”

鷹先生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心疼,這孩子受了這麼多的委屈,自己還在責怪他,可是欲立先破,隻能狠狠心了,到時候他同樣會和阿雪溝通的。

“你如此隻會讓阿雪覺得,隻要他一回頭,他總是能看到你。你就好像是他身上的一部分,而他對於自己的事情,總是看得很淡。所以很容易不小心就忽略了你。”莫夢柯把西門吹雪的世界營造的很好,那孩子可以無牽無掛的求劍。西門吹雪一生惟一追究,就是得證大道,現在他領悟了,自然就出世了。

“他的潛意識裏,你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這感覺太理所當然。在世人眼裏,他的錯也許會多些,錯在他太醉心劍道而忘記了你,可是細細想來這也並沒有大錯,你原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不完美的人。他頂著絕世劍客的光環,江湖上人人都羨慕嫉妒他,愛慕他的女人更是不勝其數,可是你我都知道,他實實在在是個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