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1 / 2)

他自己知道就夠了,現在這樣很好。

他不但不遺憾,反而心裏暖洋洋的。

相識一年以後,他們找到機會結伴出遊,卻遇見了孫呈秀,也遇見了周鵬和盧玉燕的那場“婚禮”。

秦頌風和季舒流坐在人堆裏,發現季舒流總往女人堆裏看,就隨口取笑他在看美女,沒想到他的臉居然紅了。

那天晚上他們赤-裸著上身,互相包裹傷口,說笑打鬧,又在半夜睡不著的時候互相傾訴心裏藏得最深的往事。秦頌風明白自己其實還是想抓住點什麼。

回到尺素門,秦頌風又看見季舒流和孫呈秀躲在無人的角落裏,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總想問問季舒流到底是不是看中了孫呈秀,旁敲側擊地試探了很多次。

如果舒流真的有意,他還是支持的。孫呈秀畢竟是他教出來的好徒弟,季舒流也是他的好朋友。

他本來就沒有點什麼,最近才多了點什麼,如果多出來的沒了,不過回到以前而已。他就算有點遺憾,也會替他們高興。

這年冬天在裴用國的碧霄山莊,秦頌風終於有機會問出口。

季舒流大驚失色地否認。

秦頌風一裝到底,笑著叫他別不好意思。

季舒流隻好使出渾身解數拚命否認。

秦頌風抓住機會,一邊密切審視他的表情,一邊翻來覆去問了好幾遍,終於確認季舒流對孫呈秀確確實實一點意思都沒有。

秦頌風心裏直想笑,以前常說女人家的心思曲曲折折的,誰成想自己也有今天,哈哈哈。

隨後竟是季舒流聽到秦頌風的成名事跡,不放心起來,追問孫呈秀的祖父母是不是也有把她許配給秦家的意思。

“看不出來啊,你比以前通人情世故了。”秦頌風一邊說笑,一邊上下打量季舒流,隻恨人的心事不能寫在臉上。

如果季舒流對他也多了點什麼,他是該裝傻,還是該當真?

舒流是個很有主意的少年,但他畢竟隻是個少年,剛滿二十,閱曆比一般人家十四五歲的孩子還淺,這份心思多半懵懵懂懂,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秦頌風不忍給他加上一層負擔。

從小到大,秦頌風什麼都是自己擔著的,他根本就不習慣和別人分擔任何事。

忽有一日,鄭東被害,白道受挫,王虎等人肆意毆打曲澤,發泄憤恨。

錢睿怒不可遏,獨自據理力爭,質疑守門的兩個人根本不曾跌倒中毒,而是串通一氣誣陷曲澤。

他被更加怒不可遏的武林同道們綁起來堵住了嘴。這些人隻是需要發泄而已,容不得有人阻止。

玄衝子試著勸過,可惜沒能勸住,隻能暫時離開,去找秦頌風商量。

這其實怪不得玄衝子。他想贏,就要盡可能找來更多的人共同對付醉日堡,即使是輕率粗暴、心胸狹隘之人,隻要可信,隻要有用,他也必須忍受,甚至適當地容讓,隻要確保他們沒弄出人命就行。

秦頌風有個秘密。他的劍法是從家傳劍譜裏學來的,但他對武學一道的理解,最初是曲澤教的。曲澤,才是他真正的恩師。

他沒告訴過別人。因為他出道的時候,曲澤已經投靠了醉日堡。

其實他不怕承認這些,但他畢竟有家有業,而且尺素門在江湖中常做說和糾紛的生意,除非必要,他從來都束手束腳。

直到這天,他才慶幸他沒承認過。萬一承認過,他就會被認為和錢睿一樣了。

秦頌風悄悄向玄衝子和幾個江湖朋友懇求,等眾人再發泄一陣,漸漸忘了對錢睿的怒氣,就合起來把帶頭的王虎等人拉住。然後秦頌風站出來,以不忍師兄擔憂過度為由,用多年來積累的好名聲擔保,把曲澤帶走醫治。

除了錢睿,誰也不知道曲澤對他有多重要,所以他可以宣稱自己對曲澤絕無回護之意,也沒有人像不信任錢睿那樣,過度擔心他的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