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佳肴,著實是老夫生平僅見,從今以後,隻怕也再無這等福分享用嘍。”
最終,玄袍老者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怔怔凝視著那木桌上還沒有吃完的殘羹冷炙許久,神色複雜。
“大人,這……”
一名侍從上前,猶豫開口,卻不知該問一些什麼好。
玄袍老者揮了揮手,道:“莫要多說,把這木桌上所有剩下的食物全部帶走,要小心存放起來。”
一眾侍從登時吃驚,腦袋都有些發懵,吃了剩飯居然還要把這些剩飯帶走?
可礙於玄袍老者的威嚴,他們還是乖乖聽命,依言行事,將木桌上的剩飯都小心收起。
見這些侍從僅僅隻是簡單地收起來,玄袍老者不禁眉頭一皺,拿出一件寶物來:“用老夫的紫靈神缽承載。”
那些侍從眼珠差點掉出來,這紫靈神缽可是大人最為得意的一件珍藏至寶,尋常都不舍得讓其他人看見,可如今……卻居然拿出來去藏這些剩飯……
看見這些侍從一副傻掉的模樣,玄袍老者不禁歎息道:“你們這些蠢物,這一次若非老夫若有所察,差點就被你們牽連,錯失了一場無上機緣!”
無上機緣?
這一桌的剩飯居然還和機緣牽扯上了?
那些侍從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的確太愚蠢了,為何直至此時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玄妙?
“你們啊……”
玄袍老者搖了搖頭,似有些意興闌珊,轉身飄然而去。
那些侍從連忙跟了上去,心中兀自疑惑不已。
也是在三天後抵達道皇學院時,他們才終於徹底明白過來這一切,當時整個人都懵了。
……
且說陳汐帶著阿秀離開之後,阿秀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脆聲道:“你這家夥可真壞,幹嘛要讓人家吃剩飯?”
陳汐聳肩道:“他自己樂意的,又不是我逼迫的。”
其實他沒有告訴阿秀,那玄袍老者名叫申屠華騰,是申屠嫣然的族叔,即便是看在申屠儼然的麵子上,他也不會如此埋汰申屠華騰了。
不過,因為之前那侍從出言不遜,陳汐若是再不表露出自己的懲罰,以後若被對方認出來,對方心中反倒會惴惴不安,那樣的話,反倒無趣。
他這麼做,實則也是變相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這便是我陳汐對你的懲罰,以後自不會再與你計較。
這就是大人物的無奈了,一言一行都會被對方不斷揣摩,即便是表露善意,也得讓對方明白是怎麼回事,否則非被對方誤解不可。
陳汐相信,那申屠華騰肯定會明白這一點。
更何況,那一桌的剩飯可是他陳汐親手烹飪的,哪怕就是吃剩下的,這世上也不是誰都能享用到的!
當然,陳汐不會這麼想,但他知道對方肯定會這麼想,說來荒謬,實則也很正常。
就像在世俗中的皇帝,把自己內褲賞賜給一位大臣,對方也絕對不會認為這是羞辱,而會把它當做一種無上榮譽,龍內褲啊,哪個大臣能夠擁有?這代表什麼?代表皇帝把我當自己人看待了,以後誰敢找我麻煩,祭出龍內褲都能嚇死對方!
荒謬滑稽的背後,實則代表著的是一種對絕對力量的敬畏和崇慕。
“我們回去吧?”
陳汐看了一眼身後那燈火璀璨繁華如水的饕餮之城,低頭笑著看向阿秀。
“嗯。”
阿秀點了點頭,想起三天後即將來臨的婚典,她心中竟微微有些羞赧,又有些說不出的甜蜜。
人生四大喜,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燭夜。
這洞房花燭夜最妙不可言,起碼阿秀這般女子,也都不能免俗。
更何況,拋開其他身份不談,作為一名女子,在遇到了心儀郎君之後,所期盼的,不就是這一天麼?
阿秀是這麼認為的,最讓她自豪的是,在陳汐諸多紅顏知己中,她雖然不是第一個為陳汐生孩兒的,可卻是第一個和陳汐舉辦婚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