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成功了嗎?新聞裏一直在宣傳,還在本市招募一百個自願接受移植的受體參加試驗呢!”展思臣想到,母親曾經同他提過,自己的父親被列入了那一百人之中,手術安排在四月。
“這我就不曉得了,但聽說克隆器官要比克隆人難得多。”汪竹馨黑眸黯了黯,輕輕歎道:“我倒是問過鄭阿姨,說我如果死了,能不能克隆一個我再陪著我爸,鄭阿姨說理論上可以。後來這事兒被我爸曉得了,氣得大發雷霆,還把鄭阿姨給罵了一頓。”
這是一整個晚上,展思臣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了落寞淒惻,之前也說到過自己很快會死,但也是嘻嘻哈哈開玩笑說的。
展思臣一直以為那是她心智落後於常人,隻知安樂,不識憂苦,但直到說起父親,流露出傷感,才曉得她並不是真的傻——而是太單純。
展思臣笑了笑:“你爸好厲害,鄭青鳶可是汪府的大太太,你爸一個傭人,還敢罵她?”
汪竹馨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趕緊“啊喲”一聲,捂住自己的嘴,但為時已晚,“啊,思臣,我……”
她低下頭,窘愧道:“思臣,我對你說了謊。我父親不是什麼汪家的傭人,他就是汪九亭。你不會生氣吧?”
展思臣微微勾起唇角,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故意道:“我氣你對我不盡不實,我對你坦誠相對,你卻對我瞞了這麼重要的事,好像我曉得你是汪家千金,便會覬覦你什麼似的。”
“這個……對不起,我真的隻是一時玩笑,我曉得你不會覬覦我什麼。”她有些手足無措。“我平常也沒朋友,如果因為這個事,讓你生氣,不肯再同我做朋友,那就……那就……”
她真的著急起來,小臉上先是憋著紅色,慢慢又開始發紫。
展思臣怕她真急壞了,忙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溫柔撫她後背。他將唇湊近她,小聲耳語道:“你真的想同我做朋友?”
這是第二次被展思臣抱,與之前的接吻不同。那次隻是被她視作一次冒險,而現在卻連脖子根都開始發燙,小臉不再蒼白,也不再是病態的青紫,而是完全呈現出少女才有的玫瑰粉色。
展思臣則是勝利者的微笑,他將她枯黃的頭發向耳後拂去,露出雪白的從未被雕琢過的脖頸,輕輕吻著。
“我給你一個吻,這就是‘吻’頸之交。”他看著目瞪口呆的汪竹馨道。
“刎頸之交?不是立刀旁的那個‘刎’嗎?”她懷疑老爸請來的老師不靠譜。
“男人和男人間的友情寫那個‘刎’,但男人和女人的友情就是我說的這個‘吻’。”
展思臣笑道,“今天不早了,我趕緊送你回家,早點休息。明晚這個時候,我們還在這裏見,我幫你實現願望清單上的第二個願望!”
“不是說成功了嗎?新聞裏一直在宣傳,還在本市招募一百個自願接受移植的受體參加試驗呢!”展思臣想到,母親曾經同他提過,自己的父親被列入了那一百人之中,手術安排在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