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天還有點倒春寒,天一黑,這溫度也嗖地降下來,隻有地跌出口處還洋溢著暖意。不少農民工喜歡聚在那兒做一天勞作後的放鬆,十幾個人席地而坐打著撲克,再加上川流不息的下班客流,可謂熱鬧。
霍子淵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刻意弓著背,垂著頭。這些日的折磨令他形容枯槁,衣衫襤褸,乍一眼看去不會讓人再看第二眼。
可他卻能清清楚楚看到別人。
比如,蘇賢翀帶著喬新月從自動扶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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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淵隻略略抬眸,便看到了她。
天已回暖,喬新月穿了件黑白大方格的羊羔絨大衣,牛仔九分褲,白跑鞋,背著那隻舊舊的拎包。
她像是瘦了些,身體更單薄,眼瞼下一層淡淡的青色。她的手隨意搭在電梯扶手上,心不在焉,等到最後一級的時候,竟沒注意要跨出那一步。
他剛要動,蘇賢翀已及時扶住了他。
“新月,怎麼又這麼不小心?”蘇賢翀道。遂牢牢拉著她的手過馬路。到了馬路對麵,仍不肯放開。
霍子淵癡癡地望,嘴角抿出個苦澀。
是啊,終於看到新月了。可是,那個警察也在。不論新月在哪裏,他總是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她。
但自己又能怎麼樣呢?
之前隻是比他少了一個健全的身體,但新月並沒有因為這個而嫌棄自己,她還說過喜歡自己。
是自己混蛋,混蛋到非要弄清楚那究竟是愛還是憐憫,非要弄清楚她是真的愛自己,還是把自己當做了謝鈞霆。
混蛋到因為得不到,就惱羞成怒地去搶。
為什麼不懂知足呢?新月說喜歡,那就是喜歡,去相信就對了。就算是假的,就算是把自己當做了謝鈞霆,那又有什麼關係?
那個可笑的自尊,比失去她還更重要嗎?
現在好了,什麼資格都沒了。自己能做的,不過是混在人群中,遠遠看他一眼。
一輛白色保時捷緩緩停在路邊,汪竹馨搖下車窗,拚命向他揮手,“畫家先生,快上車!油加滿了,後備箱也全是食物,夠你跑路到西藏!”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R-R極速馳來。
霍子淵纖長的睫毛翕動了一下。
他漠然地看了眼汪竹馨,朝她搖頭,又將眸光望向馬路對麵。
喬新月拿了鑰匙正準備開門,在門口的時候卻一聲驚呼,停了下來。她蹲下身子,心疼地去檢查那兩棵橘子樹,一邊朝蘇賢翀說話,讓他去店裏拿花剪和鏟子。
她似在抱怨是誰弄壞了她的植物,大力一撞折斷好幾根樹枝。她精心地修剪掉那幾根搖搖欲墜的枝條,加培了一些土,最後澆了水。
他看到她在和植物說話,似在安慰它們,又似在痛罵那個冒失鬼替它們出氣。
現在的天還有點倒春寒,天一黑,這溫度也嗖地降下來,隻有地跌出口處還洋溢著暖意。不少農民工喜歡聚在那兒做一天勞作後的放鬆,十幾個人席地而坐打著撲克,再加上川流不息的下班客流,可謂熱鬧。
霍子淵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刻意弓著背,垂著頭。這些日的折磨令他形容枯槁,衣衫襤褸,乍一眼看去不會讓人再看第二眼。
可他卻能清清楚楚看到別人。
比如,蘇賢翀帶著喬新月從自動扶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