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低的價格，”蘇賢翀不可思議道，“可你怎麼會曉得？”
“你別管我怎麼曉得，是就行了。”霍子淵不耐煩道，“接下來的事你自己可以查了吧。”
蘇賢翀半天說不出話來。
霍子淵太神了！
因為就在出發的前一天，蘇賢翀還親耳聽到審訊室的同事說起，說這次抓到的那個黑中介一副肝腎買進才一萬，撿了個大便宜。
他們調侃說，這還是經過層層轉手了的，一級供應商那裏拿到的價格，恐怕真的是白菜價！
蘇賢翀為難道：“你分析的是有道理，可是處決一大批人，這……怎麼可能？現在判決死刑的人已經很少了。再說就算有，誰又有權私自處理死刑犯的屍體？”
“未必是真的死刑犯。”霍子淵慘笑一聲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已是淒憤怨毒的光。
“這本來就是個人吃人的世界！有的人剛一出生，與世無爭，卻注定是要被吃掉的命運！開膛剖肚，遍體鱗傷！”他狠狠道，咬牙切齒。
蘇賢翀微微一駭。
霍子淵的神色很不正常。他約莫是熱度退了一些下去，臉色不再泛紅，汗水順著蒼白的麵頰往下，眸色淒厲狠絕。
“霍子淵，你……沒事吧？”
“我沒事。”霍子淵極緩地搖了搖頭，他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胸口起伏兩下，收回那令人害怕的目光。
“就算你剛才說的都對，但那都隻是推理，沒有證據啊。”蘇賢翀道，“我是說，你叫我到哪裏找證據，證明那個上家是處決了一大批死刑犯才得來那些器官的？再說，倘若真有這樣的事，那肯定又是一樁大案啊！”
“證據嗎？找到那些屍體就行了。”霍子淵的語聲一下低弱了下來，像是說了這許多話，費了他好多精神似的，整個人懶散往床後一靠。
“不論是焚燒還是掩埋，一口氣處理掉上百具屍體，一定會留下線索。我的推測是掩埋，你……咳咳，再好好查查。”
蘇賢翀不解道：“為何是掩埋呢？如果想要處理得幹淨，肯定是焚燒毀屍滅跡更徹底一些。”
“這個問你女朋友好了，她應該懂。”霍子淵道：“要焚化人的器官和軟組織，需要一千攝氏度以上的高溫，骨頭的話，需要的溫度更高，通常在兩千攝氏度左右。
而完全焚化一具屍體，需要的時間是2小時，假設有一百具屍體，那就要燒八天八夜不止。
蘇警官，本市有哪個地方可以連續一個多禮拜冒出滾滾濃煙而無人問津？”
蘇賢翀道：“你說的也有道理。環保條例頒布以後，所有的高溫焚化爐都需要到市裏進行報備，民用的可能性確實很少。
但你說掩埋吧，我覺得也不像。如果光一具兩具，還能埋得人不知鬼不覺，屍體數量那麼大，能埋哪兒去啊！”
“也許是先肢解，然後再分批掩埋。你別忘了，凶手有本事將那麼多器官都完好地摘取、保存下來，說明他應該是個外科高手。
“是挺低的價格，”蘇賢翀不可思議道，“可你怎麼會曉得？”
“你別管我怎麼曉得，是就行了。”霍子淵不耐煩道，“接下來的事你自己可以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