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眼淚又滾落下來,她總覺得每幅畫上的那個喬新月對麵,似乎都有一個人。
她對他在笑,對他在怨,栗子是剝給他吃,街頭凝望的也是他的身影。
師父,你為什麼不把自己也畫進去呢?為什麼選擇一個人孤單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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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新月聽米梅說,蘇賢翀今天抓了個人。
一個黑市藥販,口供說有個個子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常到他那裏買藥。
最關鍵的,那人不良於行。
喬新月當即覺得心砰砰亂跳。
“那是子淵!”她立刻道,“米梅,那個一定是子淵!”
“帶我去吧,你們那麼多人,我怕又嚇到他。”她懇求道。
米梅有些為難。“這個其實是不能對外說的。蘇哥哥也不讚成我告訴你,怕萬一不是,你又空歡喜一場。但我看你一直那麼著急,忍不住就先來通風報信。”
喬新月默了默,“既然是規定,那我就不為難了。我先把家裏收拾下,買點子淵愛吃的菜。一會兒要是有結果了,你趕緊給我來電話。”
喬新月當即關了店,回到家裏把本來就一塵不染的家又仔細收拾了一遍,擦了窗子拖了地,又將霍子淵的長袖睡衣褲拿出來,給他的刮胡刀換上新的刀片。
然後她去菜場買菜。想著他現在不能吃肉,就買了薺菜和香菇,打算燒鍋粥,然後自己動手包菜包子。她記得他搬來她家以後的第一頓飯也是喝粥,那時候一氣喝了三碗,不曉得如今還能不能有那時的好胃口。想起了那時總和他吵架,還不禁笑了笑。
她忙了一下午,蒸了整整三大屜,滿屋子都飄著小米粥和菜包的香味。她瞧著電話還沒來,心中有些忐忑,又進衛生間,淺淺抹了一層口紅。
那個顏色是他挑的,甜心粉。
蘇賢翀的電話響起。
她接起來,幾句之後掛斷。
她默不作聲地扯了張紙巾,將唇彩全部擦掉。然後盛了粥,又夾了一盤包子,開始吃。
噴香的包子,她嚼也不嚼,一口接一口囫圇吞下,實在噎得狠了,便吞一口滾燙的粥,讓它燒穿喉嚨去。
喬新月胃口不大,兩隻包子下去已飽了,三隻已吃撐,可她吃了四隻,喝掉一碗粥。
她晃晃悠悠站起來,竟又去籠屜裏拿了兩隻,才咽了一口下去,突然哇的一聲,全都吐在了地上。
剛剛被拖幹淨的地板上現在滿目汙穢,就像做了許久的美夢被現實打破,真相難以接受。
喬新月咬著唇,哭出了聲。
她的胃裏撐得難受,難受到她再也忍受不住,竟像個沒出息的小女孩那樣失聲痛哭。
“謝鈞霆,你為什麼不保佑子淵!”她哭著坐在地上大聲罵。
她想著,眼淚又滾落下來,她總覺得每幅畫上的那個喬新月對麵,似乎都有一個人。
她對他在笑,對他在怨,栗子是剝給他吃,街頭凝望的也是他的身影。
師父,你為什麼不把自己也畫進去呢?為什麼選擇一個人孤單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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