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陳誠眼睛突然睜開,眼se閃過一絲明亮,身體也是陡然立起。
“我陳誠不是廢物,不是廢物,永遠不是廢物!”
陳誠的眼神盯著自己的父親,對視著,其中沒有憎恨,有的僅僅是一種堅定,他的拳頭握的很緊,床上的被褥都是被他抓破。
而下一刻,陳誠順勢走下床榻,破舊的衣衫上麵隱約露出一抹殷紅,這是被人欺負之後,留下的痕跡。
“爹,娘,您兒子不是廢物,永遠都不是廢物,非是功成武就時,誓不把家來返還!”
“砰砰砰!”
“砰砰嘭!”
陳誠咬著牙,對著父親連磕了三個響頭,又麵向母親連磕了三頭。
六個響頭,聲聲入耳,隨後攥著緊緊的拳頭衝出了茅草屋,消失在黑夜之中。
“你……哎!”
“誠兒,誠兒……”
隨著陳誠的消失,茅草屋之中傳出兩道聲音,一個是陳明的歎息,一個是冷如月的呼喚,一柔一剛,體現父愛與母愛的異。
冷如月叫著喊著追出一段距離,卻是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影子,而陳誠此時早已跑出很遠了,隻得無奈的望著漆黑的夜空,發出一聲聲歎息。
半空之中再次響起一道驚雷,接著,一顆顆豆大的雨,像鋼豆一般唰唰而下。
“月兒,不用追了,回去吧!你身體要緊!”陳明看著半空之中瞬間滾落下來的雨滴,拉著冷如月的手,不讓她再追下去,心中卻想道:
“兒子,這才像我的兒子,我陳明的兒子就應該這樣!哪怕就算是死也得死的堂堂正正!”
“好男兒就應當誌在四方!”
陳明將冷如月拉進房間之中,用手將冷如月已經淋濕的衣衫脫下,晾到火爐旁,輕言輕語安慰道。
很難以想象出,這麼一個粗曠的男子也有溫柔的一麵。
“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的那些話,誠兒也不會冒著雨離開,老天爺太不開眼了,誠兒剛剛出去,就開始下雨,就不能夠可憐可憐我們家的誠兒麼。”此時已經是嚎啕大哭,她擔心自己的兒子啊,畢竟,陳誠此時才僅僅十四歲。
而此時的陳誠瘋狂的飛奔在傾盆大雨中,他衣衫已經是全被淋濕,他身體之上的傷口被雨水打濕,其中的那種疼痛也是油然而生,他感覺自己都是快要堅持不住了。
麵對前方漆黑的夜,他有些眩暈。
“陳誠,你不是廢物,永遠都不是,你的父親是大英雄陳明,怎麼能有廢物兒子!”
陳誠蹣跚著腳步前行,雨下的更大了,腳下的路全是泥濘,但是他沒有退路,他必須走下去。
雖然是眼睛已經被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全部侵蝕,雖然傷口傳來一陣陣鑽心般的疼痛,但是陳誠心中卻有個信念一直在高速他。
“堅持下去,堅持走下去,前麵就是明天!”
“陳誠不是廢物,永遠不是!”
一步,兩步,三步……五十步……一百步……
不是五十步在笑一百步。而是真正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一個一個腳印在這裏得到了真正的體現,雖然隨著沉重的腳抬起來,腳印立馬就被雨水給湮滅了。
陳誠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但是腳下的步伐卻是不曾停止,他蒼白的臉上寫著一種執念,那是天生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