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1 / 2)

被一點嫉妒迷亂心神,蒙蔽雙眼。當真令我風氏蒙羞。”

風啟彰父子便先後怒道:“住口!”

風長昀更是不顧身份,自椅上暴起,右手竟閃出奪目紅光,往風啟洛當頭罩下。

第四十八章 滅國逢巨變

風長昀手掌甫動,風雷已後發先至,黑中帶銳金的劍光呼嘯而至,有若一陣利刃颶風自風長昀左側身軀刮過,頓時將他防禦破開,鮮血激射,半邊身軀盡被殷紅浸染。

風啟彰見狀喝道:“父親!”已祭出一麵土黃色幡旗法寶,往風雷卷去。

風啟洛指往那幡旗遙遙一指,指尖一道青虹便激射而去,同那幡旗一撞便嘭一聲化做濛濛青霧,將幡旗包在霧中,竟將靈氣抽個幹淨。

那幡旗失了靈力支撐,回複巴掌大小,飄飄墜地時被風啟洛袍袖一揮,卷入手中。

風啟洛垂目看去,冷笑道:“這不就是我父十大侍衛中,乾元所用的悍地黃幡?卻原來落在你手中。如今也算物歸原主。”

一麵將那幡旗上的神識印記抹去,收入乾坤戒中。

風啟彰怒道:“風啟洛,你欺人太甚!”又待攻擊,卻被風長昀喚住。

那四長老隻作壁上觀,眼見這血親相殘,竟不曾動搖半分,亦不插手。

風長昀受了劍氣之傷,半邊身軀俱已皮開肉綻,連連吞服好幾粒療傷聖藥,方才稍有好轉,卻是將長子手掌牢牢握住,低歎道:“啟彰,夠了。”

風啟彰麵色慘白,隻將父親手掌握緊,又渡入一股靈力,欲為其療傷。怎奈堪堪入體,便遭遇一股森寒劍氣,竟將他靈力毫不留情剿殺幹淨。

風長昀便慘笑搖頭。

風氏一族,個個豐神俊朗,風長昀縱是如今蒼老憔悴,眉宇之間依舊同胞弟有幾分相似。他又低聲道:“啟彰,世間人隻道血濃於水,卻不肯直言,有血脈親情,亦有血脈之恨。”

他將一雙眼疲倦閉合,眼前卻有無數景象揮之不去。

那幼弟初出生時,粉團一般可愛,在繈褓中露出一雙珍珠般靈動雙眼,對他粲然而笑。

幼弟蹣跚學步時,張開手臂,撲向他膝蓋。

幼弟牙牙學語,所喚第一個人,既非亡母,亦非嚴父,而是“哥哥”。

時光荏苒,幼弟天資聰穎,修為一日千裏,年未弱冠便已凝脈,這等驚才絕豔,更令莊中之人將他二人反複比較。

分明一母所出,為何相差卻如此巨大?當真叫人……難以容忍。

風啟彰卻明了父親心中所感。兩代恩怨,如出一轍,莫不是造化弄人。

風長昀便再望一眼風啟洛,低沉笑道:“種瓜得瓜,求仁得仁。我……無話可說。”

竟是沉沉閉眼,脈息漸弱。

風啟洛麵容無喜無悲,胸中卻盡是嘲諷,全然沒有半分沉冤得雪、大仇得報的暢快。

風啟彰見父親氣息漸弱,便要喚人施救,此時青龍方才一抬手將他擋下,出聲道:“乃父死誌已生,藥石無救,讓他去罷。”

風啟彰被他阻攔,怒道:“此人好歹也是風氏後裔,怎可見死不救!”

四長老隻是不語,卻有若鐵塔一般,攔在門前。風啟彰又看向風啟洛,待要上前,卻被風雷擋住,隻得神色淒然,哀聲道:“啟洛,他是你嫡親的伯父。”

風啟洛肅聲道:“伯父今日之果,皆是往日之因。如今將此事瞞下,未曾昭告天下,便已是仁至義盡。”

窗外陰雨連綿,風神山莊現任莊主,已於盛年隕落。

莊中悲聲成片,白幡麻衣,素白如雪。風大夫人立在靈堂中,神色木然,再無往日萬人之上的貴夫人氣勢。

風啟洛隻覺意興闌珊,便同風雷向莊外行去。莊中諸人聽得風聲,知曉這位洛公子方才是下任莊主,神色中便更是恭敬,更有甚者,竟是諂媚上來。那些人麵目風啟洛卻記得清楚,前世之時對他多有鄙薄,捧高踩低,見風使舵慣了的。若是與其計較,未免有份,故而隻是不理。

才行至大門處,卻見風修寧立在門外,身旁巨鶴悠然而立,那大國師仍是仙姿翩然,冷淡雙目中,亦不見分毫悲色。

如今風長昀一逝,風修寧連失兩子,神色卻仍是平淡安穩。修道之人固然已在化外,他這般冷肅寧和,卻未免有些無情。

四長老亦是立在門口,仍想勸他留下。風啟洛隻以修行為借口,朝門外行去。

風修寧道:“四位長老何必強人所難,風神山莊何時要倚靠一人之力方能生存?放他自去便是。”

風啟洛聞言,雖有慍怒,卻隻是冷笑道:“大國師所言甚是。”竟是袍袖一甩,不同他幾人糾纏,朗聲道:“風雷。”身形一閃,已遁劍而去。

風雷卻立在原地,深深注視風修寧,低聲道:“過猶不及。”

風修寧便是冷淡一哂,“本座自有主張。”

風雷又道:“啟洛如今隻有你一個血親,好自為之。”

風修寧雙目微微一凝,卻不答話,隻邁步入了山莊朱漆大門。

風雷方才祭出飛劍,追逐風啟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