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1 / 2)

“我在”,動作卻是愈發猛烈。

兩個時辰後,前往接替昆吾震陽前,風啟洛仍舊尋了個空隙,找到在花園廊下遊玩的正一,卻是笑容溫和,取出一壇上好靈酒擺在地上。

正一頓時淚眼婆娑,“啟洛,老夫沒有看錯你!”隨即撲上前去,前爪牢牢捧住酒壇,將封泥熟練揭開,探入尖嘴一通狂飲。

風啟洛見它半張臉都浸入酒中,方才緩緩問道:“你同風雷,瞞著我何事?”

正一猝不及防,頓時被一股白酒灌進鼻腔,嗆咳得驚天動地,竟難得鬆開酒壇,在一旁滿麵通紅,咳嗽不停。一雙眼珠卻是滴溜溜亂轉,顯得心虛不已。

風啟洛隻冷眼旁觀,又笑道:“果然有事瞞著。”

此時風雷已自前堂折返,見這一人一獸如此模樣,便猜到些許,便自風啟洛身後,緩步走近。

他卻也知曉風啟洛脾氣,故而再不隱瞞,將那一人潛入龍德之事,從頭至尾細細道來。

風啟洛聽完,麵色不變,隻沉聲道:“如此良機,當真可惜了。”

風雷便抬手,輕輕放在他肩頭,“啟洛……”

風啟洛卻不肯再聽他贅言,往前一步,掙脫放在肩頭的手掌,長袖如風,徑直往後山去尋師尊了。

風雷隻立在廊中,眺望那人背影孤高倔強,消失在青空之中。

正一卻忙忙跑來,討好磨蹭他袍角,細聲解釋,“老……我……人家一個字也不曾提起……”

風雷道:“他既肯同我發脾氣,便是好事。”

又同正一一道前往後山。

昆吾震陽見他二人先後前來,並不開口,隻略略點頭。自樂寄之事後,師尊便愈發寡言,通身氣息沉鬱有若凍結,常人難近。他二人卻也不便追問,三人一時竟相對無言。

監視已久的風穴,卻在此時陡然陰風強勁,將裂縫撕得更開。

幾乎同一時刻,又有一名大衍弟子匆匆禦劍而來,在昆吾震陽麵前下跪稟報:“啟稟宗主,山莊外有魔王軍來襲!”

昆吾震陽道:“總算來了。”

那陰氣亦是化作黑霧,幾欲將風啟洛壓在上頭的洞天掀翻。自下而上傳來的衝撞震動,亦是愈發猛烈,仿若洞下之物有所感應一般。

眾修士頓時奔忙不已,全力施展法術,描繪符紋陣法,將正不斷撕裂擴大的風穴再度封閉。雙方角逐之時,天外驟然飛來一點黑光,自縫隙處鑽進風穴之中。

昆吾震陽喝道:“啟洛,收了洞天。”

風啟洛立時揚手,那巨大山嶽驟然化作一座尺餘假山,落回手中。平地上立時露出一個足有百丈的漆黑地洞,正隆隆擴大,岩石撕裂顫唞,黑霧有若遊龍一般往外猛烈翻騰、衝撞。

裂口邊緣金光閃爍,正是法陣在收束風穴,其外又有一層青色禁製罩下,亦是將陰氣拘束其中。無數尖利鬼嘯一陣響過一陣,竟是震耳欲聾。

風啟洛收了洞天,便立在水千寒身邊,揚手召來五行神龍,那五色靈力彙聚扭曲,竟化作一條漆黑巨龍,大口張開,鯨吞虹吸般將一股陰氣吸入。

頓時一股冰冷水流湧入經脈,風啟洛心中一震,卻是咬牙強忍冰寒,運功將其化去。

風雷隻守在他身旁,劍指一點,頓時漫天庚金劍意,將那些逃逸妖魔鬼怪盡數絞殺。

昆吾震陽卻是長劍一震,一道強橫無匹,霸道至極的劍意避開法陣關鍵,直衝洞中,後發先至,竟將那點黑光擊碎。無數魂魄頓時洶湧而出,黑霧中時時顯出慘白人臉,扭曲痛苦,雙目泣血,仿若正在張口無聲慘呼。又如垂死掙紮一般,同陰氣中那些妖魔廝殺搏鬥起來。

那頭慘白鬼犬便是在此刻現身,一口咬碎手中一個八卦陣盤,仰頭長嘯。卻在見到風雷身影時怒火爆發,化了人身,手提雙劍,提劍便掀起怒濤般劍意往風雷襲來,又冷笑道:“百邪之首又如何,小爺我不怕你!”

風雷卻隻是徒手張開,劍域將眾人包在其中,便硬生生受他一擊,卻是毫發無傷。隨即手中顯出一柄黑金長劍,略略一抖,招式竟是平凡無奇,無聲無息,當胸抹去。

白奇卻覺這一劍有若充斥天地,全無死角,竟是無從閃避,胸膛便噴出鮮血。這鬼犬倒也知機,立時往後跳去,化了獸形四肢著地,夾住尾巴轉身便往風穴奔去。

鬼犬凶暴尚在其次,更是行動敏捷,身形快如鬼魅。此時全力逃命,竟無人能攔下。

昆吾震陽手中靈劍亦是被陰氣糾纏不休,正當此時,地麵又是猛烈一陣,就連半個天空也黑沉得有若風雨欲來,風聲呼嘯,雲層聚集。

地上那百丈洞口,黑洞洞入口之處,卻是顯出兩點金光,又有赤金之色填滿,奮力往外一掙,竟露出半個蜈蚣頭來,張開嘴邊觸須,將那些陰氣魂魄,盡數吸入口中,一個暗沉幹澀的怪音響起,“呸——難吃。”

白奇見那蜈蚣現身,立時奔得至近前,高叫道:“鬼王!我乃——”

怎料他方才開口,那巨大蜈蚣腦袋一轉,便將他叼進口中,一咬之下,血漿飛濺,後半段言語,便再無機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