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麼說,你們學校今天人人都得跟別人借衣服穿了?人人都得回家洗衣服、洗球鞋,還要把線衣洗了?”
夏立軍近乎調侃的話把夏豐年逼得沒有退路了。
“唉,老爸,你要不當克格勃真是可惜了!實話跟你說吧,今天我不小心踩到一個缺德鬼胡亂倒的水上,摔了一跤,就這樣。你要還不相信,就打電話問沈老師好了。”
夏立軍似乎相信了:“你怎麼不早說呀?”
“你以為摔跤很光榮嗎?我真想減肥了。要不是身上的肉,我也不會摔跤呀……對了,老爸,明天我們學校要進行陽光體育運動,聽說奧運火炬還會傳到我們學校來。”
夏立軍相信了夏豐年的話,也相信了夏豐年沒有被人欺負。
夏立軍一再對夏豐年進行的“教育”是:在學校裏不能被同學欺負,誰欺負都不行。隻要一旦被人欺負,那麼就有更多的人輕視你,也就有更多的人欺負你。等你以後走上社會,你就成為被別人隨便捏的軟柿子。
夏立軍之所以要這麼“教育”夏豐年,跟一件事有關。
那是小學時的事情,夏立軍參加學校的家長會。在會前,他聽到一個學生叫夏豐年“胖豬”,而夏豐年竟然無所謂地答應了。
夏立軍那個氣呀,立刻找到那個學生,也不顧對方家長在場,硬要他向夏豐年當麵道歉,並保證以後不再叫。
那個學生對夏立軍說,好多人都叫了。他的意思是既然不是他一個人叫,那僅要他一個人道歉是不公平的。
那個學生的母親也不高興,她說,不就是孩子有口無心的一句話嘛,你一個大人至於這樣大動幹戈嗎?
這位家長的態度越發激怒了夏立軍。兒子被侮辱了,還說這樣的話。由此他想到這件事情要處理不好,那以後“胖豬”兩個字就像狗皮膏藥貼在兒子的身上。夏立軍鄭重地對夏豐年的班主任老師說,那個學生必須當著全班學生的麵向他的兒子道歉,不道歉,事情就不會完。
最終,那個學生在班級對夏豐年做了道歉。
這件事情最直接的效果有兩方麵:一是沒有人再喊“胖豬”了,二是夏豐年失去了不少朋友。
沒有人喊“胖豬”,夏豐年是喜歡的;但沒有朋友,卻是夏豐年不願意看到的。
夏立軍在家這樣對夏豐年進行“洗腦”:“人家罵你,你還答應,你傻是不是?以後不允許別人隨便叫你‘胖豬’!豬是什麼東西?那是宰了給人吃的!以後誰再這麼叫你,告訴老師。你們老師要不管,你回來告訴我!我倒不信老師敢不管了!在學校不能被同學欺負,誰欺負都不行……”
麵對這樣的父親,夏豐年還怎麼敢把學校的事情說出來?隻要父親知道薑少男把水潑到他身上,父親一準會找到學校,他才不管薑少男是不是無意的。
夏豐年盡管討厭薑少男,但他不想讓金燕子為難。
“照你這麼說,你們學校今天人人都得跟別人借衣服穿了?人人都得回家洗衣服、洗球鞋,還要把線衣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