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意了,對大姐說:“我喜歡黑白,無論那塊白斑長在什麼地方!”

大姐聽了,興奮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黑白對大哥、二哥、呆子的態度,總的說來是敬而遠之。大概黑白也清楚這些人同大姐的關係,因而有時表現出恰如其分的親近。這種親近也隻是站在一邊,衝對方“喵嗚”地叫一聲,似乎出於一種禮貌。再說那時,大哥正是社員,白天出工,由於他要求入團,正積極進步,晚上也常常出去做好事,或到大隊部參加學習、批判會。二哥在鎮上中學上學,中午在學校代夥,隻有早晚在家。呆子絕大部分時間不在家,隻有到每頓飯快要開始的時候,他才蓬頭垢麵地不知打哪兒冒出來。所以黑白同他們幾乎沒有什麼矛盾衝突。隻有一次,呆子不知輕重地抱了黑白,惹得黑白尖叫著用爪子將呆子的手劃了幾條血痕,嚇得呆子以後一看見黑白就怕得要命。

黑白為什麼就不能跟我更親熱些呢?要知道當初是我和大姐一塊兒去找到它的呀,它怎麼能把我和大哥、二哥、呆子一樣看呢?

那天黑白跳上桌子,把我的一本書抓破了。老實說,破得並不大,完全可以糊起來,但是我卻一把抓住黑白的尾巴,把它扔了下去。

黑白沒命地叫了一聲。

大姐慌張地跑來,惶惶地問:“小雨,怎麼啦?”大姐的眼睛瞅著黑白,而黑白正恐懼地盯著我。

我指了一下貓,充滿怨氣地說:“它把我的書抓壞了!”

“你打了它,是不是?”大姐朝黑白招了一下手,黑白的眼睛看著我,小心地向大姐走過去。

“好好的書被它抓壞了!”我跺了一下腳,黑白嚇得轉身跑了。

“你打了它,是不是,小雨?”大姐的表情嚴肅起來。

“我好好地看著書,它跳上來……”

“你打了它!”

“我就打它!它討厭,我不能打它嗎?”

“它正要跟你好呢,你卻打了它……”大姐的眼淚落下來。

我閉上嘴。我害怕大姐落淚。早知道在大姐落淚之前,我先弄出點眼淚來就好了。隻要我一落淚,大姐就會什麼都依順著我。

以後黑白一看見我,就朝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我一走近它,它就遠遠地跑了。睡覺時,我一挨上它,它便很不友好地發出“嗚嗚”聲。

黑白對我的態度,使我有說不出的懊惱。我可以跟大姐耍無賴,卻不能跟黑白耍無賴。我拿黑白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心裏開始後悔抓了它的尾巴。

“慢慢就會好的,你讓我跟黑白慢慢說,我要告訴它,你是我的親弟弟,你特別愛看書……”大姐安慰我。

我那時是多麼不懂事呀!我應該知道,大姐為了使黑白生存下來,付出了怎樣的艱辛和愛呀。要不黑白怎麼會對她有著那樣的深情?

爸爸媽媽終於發現了大姐的“計謀”——大姐一直在省下自己的飯食給黑白吃。大姐並沒有因為從自己的飯碗裏分出了一部分食物給了黑白,就從鍋裏多盛些。她甚至怕爸爸媽媽責備,盛得比過去還少。每次大姐出工回來,總顯得很虛弱很疲憊,那是餓的。在一天的晚飯桌上,爸爸嚴肅地說:“以後再看見誰將米飯喂貓,我就將貓趕走!”爸爸這句話表麵上沒有直接指向誰,可我們都聽得出來是說大姐。大姐見我們都看她,便把頭低了低,以掩飾她的窘迫。

我滿意了,對大姐說:“我喜歡黑白,無論那塊白斑長在什麼地方!”

大姐聽了,興奮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黑白對大哥、二哥、呆子的態度,總的說來是敬而遠之。大概黑白也清楚這些人同大姐的關係,因而有時表現出恰如其分的親近。這種親近也隻是站在一邊,衝對方“喵嗚”地叫一聲,似乎出於一種禮貌。再說那時,大哥正是社員,白天出工,由於他要求入團,正積極進步,晚上也常常出去做好事,或到大隊部參加學習、批判會。二哥在鎮上中學上學,中午在學校代夥,隻有早晚在家。呆子絕大部分時間不在家,隻有到每頓飯快要開始的時候,他才蓬頭垢麵地不知打哪兒冒出來。所以黑白同他們幾乎沒有什麼矛盾衝突。隻有一次,呆子不知輕重地抱了黑白,惹得黑白尖叫著用爪子將呆子的手劃了幾條血痕,嚇得呆子以後一看見黑白就怕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