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發現,隻要他戴著眼鏡,而且不要長期盯著一個地方看,那些黑影就不會出現……但是誰睡覺戴眼鏡呢?即使他死死的閉著眼睛,還是忍不住去模擬那些黑影漂浮的樣子,這使得段午陽幾乎失眠了一個星期。
不過有一點可喜可賀,自鬼嬰事件後,孟君歸與他的關係似乎好上了一些。
雖然仍然不算熟絡,但總比上次無眉女鬼事件後的冷淡疏離好上許多。
但是孟君歸現在對他的態度,還是與在醫院時的態度天差地別。
段午陽和孟君歸是同一個專業的,雖然不在一個班,但是因為專業課相同,一個星期總有幾節課會在同一個課室上,每當段午陽在課室裏碰到孟君歸,孟君歸便會和他打招呼,臉上也會帶上笑容。
雖然他的笑容完全不像對待女生時的陽光,但總比疏離與陌生要好上許多。
段午陽卻忍不住想到在醫院時,孟君歸明明也會那麼陽光的朝著他笑……這讓段午陽心裏有些不大舒服,不說出生入死,他們也算是患難與共過的人了,雖然還說不上是兄弟,但總算是朋友吧,為什麼孟君歸現在對他的態度,總讓他覺得禮貌中帶著疏離呢?
但是孟君歸對待他身邊那幾個兄弟時,笑容明明也很開朗陽光的……
難道孟君歸覺得,他實在是太弱小了,不配做他的兄弟?
段午陽覺得有點鬱悶,但是這又的確是事實……無論是上次的無眉女鬼事件,還是不久之前的鬼嬰事件,他一直都在拖孟君歸的後腳,幾乎沒幫上什麼忙。
段午陽歎了一口氣,又有些唾棄起自己的患得患失來。
一整節專業課,段午陽都在盯著牆角發呆,而一直被他盯著的牆角,則慢慢顯現出一個黑影來。
這會兒段午陽已經很淡定了,因為他知道那個黑影也隻能呆在那兒,不能傷害他。
但是牆角的那個黑影和其他黑影不大一樣,其他的黑影或飄或站,但那個黑影卻一直保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蜷縮在那兒,就像被其他壞孩子欺負了的小孩子似的。
段午陽又想到樓上是人文學院的專用課室,人文學院的那群學生一個個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聽說前幾年經常有人跳樓……這讓他成功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把頭轉了回來,盯著講台上講課講得激情澎湃的老教授。
課堂上的時間總是過得分外漫長,當段午陽幾乎睡著時,下課鈴終於響起了。
他的胃因為饑餓幾乎蜷縮成了一團,而他宿舍那幾個人,早在下課鈴的瞬間就蹦起來衝向食堂搶飯去了,一點都不講義氣。
段午陽哼了一聲,撿好書正準備離開,卻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孟君歸微微笑著,斜靠著最後一排座位後的牆上,看著段午陽。
段午陽永遠坐在最後一排最角落的地方。
他環視了周圍,見最後一排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那孟君歸,難道是來找他的?
“是這樣的,”孟君歸伸手推了推眼鏡,“我有幾個認識的師兄師姐辦了一個靈異探險社團,現在在到處拉人……你有興趣嗎?”
段午陽愣了愣,孟君歸怎麼會想到找他?
孟君歸聳了聳肩說:“畢竟這種社團性質挺特殊的,校方那邊提了兩個條件,第一是必須要找個帶團的老師,第二是規定了人數,必須超過一百個人……現在老師我們已經找到了,就還差幾個人了。”
段午陽還是有些疑惑,憑孟君歸的人際交往狀況,要拉幾十個人入那個什麼靈異探險社團應該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吧,喜歡他的女生那麼多,說不定為了他入社的女生就超過那個規定的人數呢,不過這個疑惑他當然沒有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