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會了。
他的手捏成拳。
誰說他很淡定?
他的心,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今天這麼受傷。
陪黎嫿看“非誠勿擾”,那男嘉賓和自己的女友一起私奔,因為女方的父母不同意。他們到了另一座城市,生活很好。男嘉賓卻回到了家,再也沒有回到女友的身邊。主持人問男嘉賓原因,他說他看到自己父母牽著手過馬路一起來找自己時,看到父母頭發已經花白,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父母老了。很小的時候,會以為自己的父母一直是自己的靠山,卻發現,父母已經老了,隻能讓自己當靠山了。
男嘉賓陪在了父母的身邊。
主持人問男嘉賓,知不知道他做出這樣決定時,在另一座城市,也會有一個女人在那裏嘩嘩的流眼淚?
路少珩想到那一幕時,就會狠下心來麵對今日的狀況。如果,隻能這樣才能保全,機會稍縱即逝,誰會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他坐到了唐安安的對麵。
“媽。”
唐安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去哪裏了?”
“從夏川市回來。”他誠實的開口,沒有任何的虛假。
唐安安點點頭,看著自己兒子這眼神,“然後和蘇小姐一同吃飯?”
她沒有再多問自己兒子去夏川市是做什麼。既然他還會回來和蘇千靈吃飯,那就表明他願意接受這一份聯姻。他從小就乖,尤其是在大的決定前,從未和自己做過對。她也相信,自己的兒子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那麼這次去夏川市,和還那樣一個女人待這麼久,那一定是去談分手了。
路少珩點點頭。
唐安安聲音有些嘶啞,為自己兒子的懂事,同時也為自己。她自己也是聯姻,生活了這麼久,今天才想來問自己,這麼多年究竟得到了什麼。究竟自己身邊還剩下著什麼。
“你三弟回來了,你知道他吧?”
路少珩再次點點頭,“我不是他。”所以不可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從國外回來時,不止帶著自己的信仰,身上還包含著無數人的信仰。他帶回了一大批人才,這些人對國內的局勢無比的失望。是他曆盡所能的勸說,會願意去試,給他們一個機會大展宏圖,而不是將自己的能力奉獻給美利堅共和國。
他不能灑脫的對著自己父母說一句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們讓我娶我想娶的人。
他不能違背那麼多人的信仰,同時也不能夠違背自己的承諾。
於是,他還是隻能做這個二少,曆盡所能。
唐安安聽到他這樣說,眼眸更加的紅了。路枃延的事,幾乎讓大哥大嫂老了十歲,誰會知道這個孩子會這麼的決絕?
可唐安安聽到路少珩這樣說,卻更加的傷感,她更希望他能夠像路枃延那般大吵大鬧,像路亦璟那樣,不舒服了就翻臉,誰也不認。
可她也知道,她不會。
“我會和蘇家小姐訂婚。”路少珩眉頭也沒皺的開口,然後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就賭這一局。
唐安安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眼淚終於流了出來。他以為自己叫他來這裏,就是為了勸他娶蘇天靈嗎?還把那個女子送到那麼遠,直接言明他的態度。這不是害怕他們會對那女子做出什麼不利的事嗎?
不被自己兒子信任,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尤其是,他明明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卻不肯給自己任何安慰。連傭人都對他提及了,她今天和他父親大吵了一架。他卻沒有說過一句安慰的話,也不曾詢問著自己為何和他父親吵架。
他一定是在責怪自己吧?
唐安安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活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丈夫沒了,兒子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