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隻要沒有負隅頑抗,我家將軍自會留他們一命。林雪霓,去年一戰,我家將軍大意敗於你手,很期待與你再次一戰。”

林雪霓冷聲說道:“你們殺了徐公茂將軍,即便你們不戰,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彌無修淡淡頜首:“如此甚好。”

他微微一笑,揮了揮手,又朝後退了幾步。忽然城牆上一陣悉索聲,林雪霓朝上望去,隻見城牆上烏壓壓的站滿了手持弓箭之人。

林雪霓的瞳孔猛然一縮,卻見彌無修此時已退至安全地帶,含笑對她說道:“雖然將軍有言要親自與你一戰,但是林雪霓,你若連我的箭陣都躲不掉,那根本沒有資格再與我家將軍一戰。”

他眼中露出一抹瘋狂的殺意,猛然揮手大喝:“放箭!”

林雪霓頓時清叱:“散開!”

羽箭如傾盆之勢飛射而下。

訓練有素的飛凰軍頓時猶如散落地上的豆子一般,呈無規則的方式四處散開,並無一人擁擠堵塞。

林雪霓卻不閃不避掠身直衝而起,飛身旋轉間手中竟然將急射而來的羽箭抓了一大把,趁著放箭中途停頓之際,甩手將手中的羽箭狠狠擲向那些城牆上掃射的兵士。

隻聽哀呼不斷,那些朝下射箭的兵士已被林雪霓從下擲上來的羽箭穿心而亡了十數人。

彌無修頓時白了臉,這要有多大的手勁,才能做到如此?

這第一翻交手,除了射殺了林雪霓的坐騎外,沒有傷到飛凰軍一根毛發,反而被林雪霓射殺了自己的十幾個人。

彌無修緊緊捏著拳,林雪霓,果然不容小覷。

林雪霓森然望著他,手中還僅剩最後一根羽箭,微微扯了扯唇角:“既然你射殺了我的坐騎,那我是不是應該也回贈你一點什麼?”

明明耳畔傳來的是風輕雲淡的聲音,聽在彌無修耳中,卻讓他生生打了個冷戰,情不自禁的將手中的長劍握了握緊。

憑她的手勁有多大,他就不信,自己還躲不開她空手擲出的羽箭。

這個念頭剛剛在腦中一閃而過,就見林雪霓猛然一抬手,那根羽箭就如風馳電掣般破空而來。

羽箭轉瞬就到眼前,彌無修咬緊牙關狠狠抬手朝那羽箭一劈。

“喀”的一聲輕響,羽箭頓時一分為二,彌無修心中的喜色還未傳至腦中,臉色陡然一緊,身軀狠狠一晃,“哇”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來。

“你......”彌無修又驚又懼,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嵌著的半根羽箭頭。

林雪霓負手而立,卻搖了搖頭:“可惜,隻差半分。若是我手中有弓,今日,你必死無疑!”

彌無修慘白了臉色,又後退了幾步,兩邊的兵士大驚失色的將他攙扶住,飛快地朝城內衝去。

彌無修張著口,卻說不出任何話來,隻聽林雪霓冰冷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中:“如果你死不了,就去告訴孟安然,我林雪霓,奉陪到底!”

城門在麵前砰然緊閉,林雪霓沉默半晌,將身後的大紅披風除了下來,低頭將徐公茂的人頭小心的包裹了起來。

五千飛凰軍遙遙站在她的身後,目中一片悲戚。

徐公茂老將軍,雖然嚴厲,但就如慈父一般。想當年她十四歲的時候,第一次女扮男裝混入軍隊,就是在他的手下當了一個小兵。

直到後來他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卻沒有責罵,反而稱讚自己初生牛犢不畏虎,將他的臨戰經驗一點一滴傾囊傳授。

他像嚴師,又像慈父。

林雪霓將徐公茂的頭顱包裹好,低聲說道:“徐將軍,身為軍人馬革裹屍是我們最光榮的歸宿,但是這個仇,我一定會為你報的,你瞑目吧。”

她抬起頭,衝著身後五千飛凰軍大聲說道:“我們走!”

中軍大帳的案桌上,紅色的披風已經展開,露出了徐公茂老將軍未能合目的首級。

鄭三乾雙目含淚望著他的首級,哽咽的無法說出話來。

這位老袍澤,當年曾一起並肩殺敵,最艱苦的日子曾經一起啃過樹皮草根,飲過積雪馬尿,這麼多年都一起走過了,今日他卻先自己一步而去,怎能不傷感,不悲痛?

他一把抓起自己的大刀,怒聲道:“老徐,這個仇,我鄭三乾親自給你報!”

☆、潛入

林雪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鄭將軍,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還需從長計議。”

鄭三乾狠狠喘了幾口氣,回望她說道:“世侄女,我知道你與那孟安然有過一次交手,但是我希望我可以親手為老徐報仇!希望你不要阻擋我。”

林雪霓退後了一步,誠懇地說道:“鄭將軍,末將知道您與徐將軍感情深厚,但是孟安然此人詭計多端,從上一次交手開始,他就在不斷的試探著我們的虛實。這次如果不是末將看見小孤城內有人示警,不然也會落入他們的陷阱。”

鄭三乾驚訝的問道:“哦?城內有人示警?”

林雪霓點頭說道:“是,這是當年末將在小孤城與幾個交好兄弟們之間的暗語。如果有變,城中將不再有炊煙升起,城頭最頂上的旗幟會被摘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