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低著頭,看不到背對著他的潘暮言的表情,也不知道腦子出什麼毛病了,又愛多管閑事起來。他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還是接著說下去,“這跟現在的你一點也不像啊。”
輕歎一口氣,潘暮言放下了掩在耳旁的手,回過頭來,墨色的眸子透不進一絲亮光,眼中似是嘲諷,又似是無奈,敵意從中迸射而來,然而他的唇邊卻是在笑的。
“你總是喜歡問一些我不喜歡回答的問題呢。”
麵前的潘暮言太過於陌生了。
與其說他也許是生氣了,倒不如說……觸及到他麵具下的真實了。夏免看著盯著自己的潘暮言,喉嚨有些發幹。
以往他就有感覺,如果潘暮言不笑,會讓人不寒而栗。因為潘暮言給人的印象,是個陽光的男生,不笑的話,那雙純黑的眼睛,透著一股陰鬱,和他的氣質完全不符的黑暗。所以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溫柔和微笑,或許隻是他的偽裝罷了。
笑一下啊,潘暮言——換做之前,他對著麵無表情的潘暮言會在內心這麼祈求,隻要他笑了,那就可以拋在腦後完全不管了。
可是今夜之後,他並不想那樣。看見他受到打擊後還是朝自己若無其事的微笑之後……還答應過潘暮言“偶爾跟我撒嬌,我不會嫌棄”的,而且,就像做題一樣,逃避不懂的知識點考試還是不會高分。
這時候的答案是什麼呢?
夏免完全沒有解答過這種問題。
“我就是想知道”?還是“問一下會死”?或者是直接揍他一頓?
在腦海中浮現出的最高頻率的選擇,夏免毫不猶豫地打了個大叉。
見潘暮言要站起來,夏免按住他的手,往他靠近了一點。
“怎麼了?”潘暮言沒有用微笑來掩飾,眼神甚至還帶上了不耐煩。
被厭煩了啊……說不定自以為是,不善溝通的自己,早就被潘暮言打入黑名單了。
至少,潘暮言也進步了吧,不像平時那樣,用笑容拒絕別人的親近。既然被討厭了,幹脆破罐子破摔算了。夏免深吸一口氣,看著潘暮言的眼睛。
把心裏麵想的跟潘暮言講就好了,反正他也不會嘲笑自己。
不笑的潘暮言,仍然是溫柔的。
“因為,打耳洞很疼的吧?”夏免沒有看見潘暮言半刻的失神,看著他耳骨上的耳洞,開始了煞風景的念叨,“如果不是打在穴位上更加疼的,而且你還穿在骨上,像你經常運動的話會發炎的吧?打了也不見你戴耳釘,聽說剛打的那幾天護理會很麻煩……”
“……你想說什麼?”潘暮言的目光,落在夏免可愛的耳朵上。
夏免生怕他打自己耳朵的主意,趕緊捂住,潘暮言見剛才還在義正言辭地數落自己的夏免,現在看他像是防惡犬,好笑地拉開他的手,眼神柔和。
說不定這樣的小兔子也挺好的。
“潘暮言,你,不喜歡打耳洞的吧?”夏免後背抵在牆上,看著覺得有趣而靠近自己的潘暮言,有點害怕,還是輕聲說,“我隻是想說,如果不開心,像現在這樣跟我發脾氣,總比傷害自己好。”
小兔子又膽怯地伸出小爪子,搭在大型犬的腦袋上揉了揉,“對自己好一點吧。”
結果半天沒反應,兔子也煩了,使勁瞪了他一眼:“愛誰誰!我去睡覺了……”
“謝謝你。”
被攔腰抱住,潘暮言的腦袋頂在他的胸`前,輕輕地蹭了蹭。
“……我什麼都沒幹,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夏免別過頭,眼睛不知道應該看哪,臉色微紅,手輕輕拍打潘暮言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