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心裏計算著,現如今已經被杜鹹熙盯上,想要平緩過度是不可能,許多事情都要加快腳步。
快車駛入蔥鬱的林蔭道,一輛閃著彩燈發出尖銳提醒音的救護車快速轉彎駛入醫院大門。
他繞著這群冰冷的白色建築轉了兩圈,最終在一棟後頭停下車來,慢慢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千百扇亮起的窗子裏,各有各的故事。
郗兮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時,正默默流淚,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猛然間手機一震,原本是無心理會的,隻是經紀人向來有事電聯,其他人又不敢貿貿然給她訊息,因而對象的範圍無限縮小至一點。
她望了望門的方向,確定隋木還在外頭,這才將手機趕緊拿過來。
短信卻是空白。
心裏早就罵開了,正所謂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以為空白一片便是真正安全?
幼稚!愚昧!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傷感。
剛把短信刪了,隋木就走了進來,手裏拿著白色的保溫瓶。
“讓家裏廚子做好拿來的,很清淡,不管好不好喝,你總要吃點東西。”隋木將之倒在碗裏,扶她坐起來。
郗兮不吱聲,隻潦草喝了兩口便又滴下淚來。
隋木拿紙巾給她擦,說:“好好的怎麼又哭了,不是什麼大事,幹嘛要弄得這麼沉重?”
郗兮都開始慌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隋木便和她打哈哈,“你果然是想要拿孩子綁住我的?郗兮啊郗兮,你這心機也太重了。”
因為是帶著笑意,所以知道他有口無心。
烽火戲諸侯,也不過是逗美人一笑。
她在隋木心中算不算是美人她不知道,她把他當做唯一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夠體會。
郗兮說:“我還是想有個孩子。”
隋木說:“你堂堂一個大影後,不想著怎麼去開疆擴土一路殺進好萊塢,怎麼盡想著要解甲歸田回家相夫教子?”
郗兮抿了抿唇,掙紮在說與不說之間,最後還是坦白,“我特別想有一個家,隋木,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我沒有父親母親,連姓名也是院長隨意取的。”
短短幾句話,便讓隋木抬不起頭。
對郗兮的流產,他不能說不在意,可心底也或多或少在某些方麵鬆了一口氣。
那種家庭、父親甚至是丈夫的責任都可以隨著這件事無限製地往後推,他在逃避。
自己也知道此乃懦夫行徑,無所謂愛不愛麵前的她,是自己的女人,總是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
郗兮見他發呆不說話,連忙用手在他麵前揮了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覺得這樣出生的女人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
敏[gǎn]而缺愛的女人,即使擁有一切也還是不夠。
隋木用手按著她的腦袋,大拇指摩挲著她前額的碎發,淺笑著搖頭,“別擔心,我不是什麼好人。對了,”他忽然想起來什麼,“我正讓人找那一天的目擊者,周邊的攝像頭都沒追蹤到畫麵。”
郗兮咬著牙,“是徐安柏推的。”
隋木皺眉,提高聲音,“別胡說,徐安柏不是那種人。”
郗兮一把打開他擱在自己頭上的手,很用力地說:“隋木,你仔細想一想,哪有那麼巧她就擠到了我後頭,難道她也是我的粉絲,是想要向我要簽名的?現在網上的負麵報道鋪天蓋地,輿論導向又全被水軍帶跑了,沒有一個背後主使的話,哪來這麼多的口徑一致?”
“她有什麼動機要害你,郗兮,你不能依靠這些線索做證據,否則這世上就再沒有什麼懸案了。”
“你永遠都相信她。”郗兮冷冷一笑,在他心裏永遠裝著一杆稱,她在高高翹起的那一頭,另一邊是徐安柏。
站在秤另一邊的徐安柏卻並沒有因人的羨慕而活得輕鬆一點。
警察剛走,將那一晚綁架的詳細情況一一詢問清楚,末了留下一句我們會盡快破案,及時給你答複。
徐安柏本身並不很抱希望。
更要緊的事還不在於此。
昨天早些時候和隋木的相聚並非隻是閑話,他承諾會在近期解決貸款一事。
隻是今晨隋父特地給她掛來電話,說是收到負麵新聞的影響,隋氏正被一家叫做建樂的公司惡意收購。
建樂是哪兒冒出來的攔路虎,她不知道,可隋父說要延緩還貸的話她卻還懂。
警察說,我們會盡快破案。
隋父說,我們隻是推遲還貸。
其實兩者的潛台詞都是,可以抱著希望,但希望不要太大。
徐安柏想,終於要拿她母親的那點心血開刀了。
也好,誰都不欠。
杜鹹熙不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能牢牢控製住她嗎,索性就拋開了、不管了。
卻在這種時候接到林凱蒂的電話。
徐安柏踟躕半晌。
接,還是不接?
最終開竅,她都已經下定決心離開杜鹹熙了,何必再扭扭捏捏不敢麵對她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