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要不要為此有失職業操守一次?但這似乎太不道德了,而且老板的行程也可以說是商業機密,如果萬一哪天被當場抓包,她還能保住這工作嗎?

對方變化莫測的神色使道義眼裏閃過抹趣味,對於她來說這隻不過是個小小嚐試,如果富荀身邊的人真如此簡單就可以被收買,那她不得不做其他考量以備某些不測:“陶秘書不用急著回覆,如果今天在我離開前仍不能確定,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就是!”

“真是對不起!”雖然美食誘人,但與工作相比還是後者更為重要,所以不能冒這個險,但是,望著眼前鮮色可口的食物,陶悅不得不在心裏再次哀嚎: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陶秘書做了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正各懷鬼胎的兩人被詢問聲拉回心神,望著正步入會客室之人,道義展開笑顏,隻是在瞧見其身後跟隨的人時,眸心不著痕跡的微縮。

“難道陶秘書又得罪了貴客?”曾章緊隨其後的言語使某人更為尷尬,隻能匆忙離去。

“好久不見!道小姐!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見到你~”紳士般的有禮問候讓道義聽出火藥味。

微笑以示回應,至始至終保持唇角上揚的模樣,雖然對於富荀會帶著曾章出現感到不解,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失禮於人。

“不介意我與你們一起用餐吧?本想約荀吃晚餐,可她非說與你有約在先,所以作為丈夫的我隻能讓步~”隨意的話語就像朋友閑聊,可話語間不言而喻的主權宣示意味卻濃重得讓人一聞便知。

對於曾章咬重的“丈夫”兩字,道義低眉間瞳眸裏匆匆掠過冷意,再抬首又恢複一如既往的陽光笑容:“當然沒問題!如果隻有我與荀學姐,這些恐怕就要浪費了……”

站於一旁看著你來我往的兩人,富荀蹙眉拉住道義一同坐下,瞅也不瞅男人一眼,柔聲輕問:“是今天新做的?”她記得昨天的確多出一些食材,想必道義全把那些變成了眼前這兩盆令人眼花繚亂,足以勾人食欲的壽司傑作了!

“恩!吃吃看,有沒有失了滋味?”也不顧在場是否有人,如同在家裏一般夾起一塊遞至對方嘴邊。

被喂送之人也毫不避諱,堂而皇之地咬住嘴邊食物,享受對方寵愛,似乎這早已成了一種無法抹滅的習慣。

臉色陰暗地盯緊眼前一幕,曾章此刻恨不得能把那有著娃娃臉的女人踢出富茂,憑什麼他這個富荀名正言順的丈夫要忍受眼前這麼‘詭異’的場麵?富荀身旁的位置應該是他的,而不是那個叫什麼道義的。

“曾先生不吃?”在未得到任何回答後,繼續笑道,“您不用如此客氣,請嚐嚐我的手藝,荀學姐可是很喜歡呢~”在瞧見對方陰睛不定的模樣後,道義的笑容越發燦爛起來。

身旁之人一副討巧賣乖的模樣使富荀忍不住把手伸至其背後重重一揪,激得被施‘虐’的人兒一個哆嗦,轉眼望去,不明白女王大人幹嘛毫無預警地欺負她?

“不準對別人笑得這麼興高采烈的……”耳邊的低喃使道義一愣,然後眼睛逐漸眯成一條縫,就像個偷腥的貓兒般,‘原來女王大人吃醋了!’

不爽於對方一臉得瑟小樣,加重指尖力量,直到道義臉上顯出一絲扭曲後才鬆手。

對座兩人因細微小動作而顯示出的親密使男人全身緊繃,眼裏竟浮出不同於往日、令人心顫的陰狠。

而對危險氣息向來敏[gǎn]之人瞬間尋去時,在見到對方眼裏未及時掩埋的心緒後,眼神也隨之一淩,隻是短暫得不曾有人注意。

“總裁!有您急電……”陶悅適時地闖入打破三人不知何時陷入的沉默境地,富荀在微微囑咐後起身離開,隻是離去前,眼裏存有些許不安。

直至門合上的刹那,道義才回頭睨了眼同樣剛回首的男人,手起手落間一個卷壽司送進嘴裏,但兩人間的氣氛卻詭異莫常。

“道小姐!請你離開荀。”對方突然的開口使道義手中的動作一頓,這不是疑問不是請求也不是陳述,而是一種赤 裸裸的命令口吻。

挑眉望向對方,道義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竟泛出趣味來,她很想知道曾章憑什麼用這種高人一等的姿態下著命令,就因為她是平民?

“曾先生,您認為就憑這一句,我會離開?”這豈不是太過可笑?

“你在她身邊隻會造成她的阻礙,如果你真在乎她,就該為她著想……”暗笑,不同與一般富家子弟上來就用錢趕人的傳統,這男人倒是運用溫情企圖讓她退出,真是不可小覷。

“您所說的阻礙並非旁人所為,而是荀學姐最親的人為她所設,我不會因為這個理由便要退出,曾先生這番話並不能打動我。”既然對方想繞圈子,那陪著就是,她不愁沒時間與他耗。

“那也是因為你!如果你不打擾荀的生活,爺爺也不會如此,至少在這六年間,一切都很好。”直視對方那張沒有任何威脅的臉龐,曾章有信心可以說服她。

輕笑出聲,道義搖頭歎息:“是富家、富茂與你很好才是!至於荀學姐,你真的認為她很好?”她對這些一向自以為是的人最感無奈,不明白他們從何而來的優越感?看來金錢與地位的確可以使人極度膨脹,而失去人性最本真一麵,“我知道你們的想法,對於我這麼個一無是處的人,又是個女人,富老爺子在利益得失間自會做好權衡,更為了不讓家族企業蒙羞而極力阻止我與荀學姐交往;至於你,曾家脫穎而出,富家千挑萬選的女婿,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和為了以後在商戰中的無往不利,更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使些手段也無可厚非,不是嗎?”突然覺得這是個很愚蠢的‘談判’,不明白陷於其中的人怎可以玩得如此忘乎所以?